张亚平
小时候,经常听爷爷讲民间传说和历史故事。譬如朱洪武放牛、寿星彭祖、龟山水怪等。记忆中,爷爷也没有什么文化,但是做过多年小生意,主要是贩卖牛马驴等大牲畜,经常走南闯北,因此增长了不少见识。
爷爷说过解放前,流经盱眙的淮河经常泛滥,并多发大水,他和奶奶年轻时,曾经爬到树上、屋顶上、草堆上躲避水灾,还到过三次河南,以及如今的盱眙一带逃过荒,并长住过一段时间。我家隔壁的堂兄,也是我老师,就是洪涝时出生的,因此取乳名"大水子"。
大约上小学时,多次听爷爷讲过龟山水怪巫支祁的故事。大概内容是:淮河水怪巫支祁,力大无穷,带领手下的虾兵蟹将,经常兴风作浪,兴妖作怪。不仅使淮河水泛滥成灾,而且让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于是,淮河沿线的老百姓对水怪巫支祁,是恨之入骨。
有一次,巫支祁变成人形,挑着一担水,想淹没淮河一带,被张果老识破。张故意向巫讨点水饮毛驴。巫心想,我这一担水装着五湖四海,小毛驴能喝多少,就同意了。谁知毛驴一口气将一担水喝了一大半,只有桶底还剩一点。巫支祁知道上当,赶紧将剩下的水抢过来倒掉,结果洪水泛滥成灾。导致400多年前,曾经非常繁华的泗州城,被大水淹没,沉入湖底。
所以,现如今每逢大旱时,泗州城的部分城墙、屋顶等建筑还会露出水面。有的考古专家还建议进行发掘,改造成旅游项目。后来,观音菩萨决心降服水怪,解救民众。她变成民妇,乘水怪远行归来之机,请他吃饭。菩萨把脖子上的一串佛珠,变成一碗喷香的面条。
巫肚子很饿,迫不及待地吃起来。面条刚人口,就变成一根铁链,一头在碗里,另一头穿肠而过,从肛门滑出。菩萨迅速抓住铁链两头,用一把大锁锁住,把水怪放进洪泽湖边龟山脚下的一口八角琉璃井里,井口用一块巨石压住。从此,洪泽湖周边的水灾明显减少。
根据鲁迅先生考证,吴承恩创作《西游记》,就受到这个民间传说的启发和影响。根据传说,巫支祁高十丈,力逾九象,金目雪齿,形似猿猴。所以,鲁迅认为,孙悟空的文学原型,就是水怪巫支祁。如再发联想,《西游记》中的五指山、如来佛啥的,恐怕也来自于此。
我对爷爷讲的这个故事,一直有一种神秘感和探究的欲望。龟山位于老子山镇,虽然属于洪泽县,但离盱眙县确更近。在曾经工作期间,这两个县也不知去过无数次。每次下县,总想着对老子山以及龟山的古往今来,来一个彻底的了解由于来去匆忙,却一直于此无缘。
不久前,南京的一位同窗,邀请一帮同学,到老子山温泉度假村小聚。在感觉冬天寒冷之时,第一次去亲身体验露天的温泉,并看到龟山脚下巫支祁的形象,以及锁住他的八角琉璃井等古迹。此时此刻的我,才体会到爷爷曾经讲过故事的来龙去脉。在如今也做了爷爷之时,终在探究中知道了标准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