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宴上的“肉食者”
冯佳珍
昨天我和妹妹冒雨参加朋友儿子的婚礼。
雨,是这场喜宴不请自来的宾客。它淅淅沥沥地敲打着酒店的玻璃窗,将喧嚣的人声滤得柔和了几分,也为我们这场略带“错位”的饭局,平添了一丝戏剧性的开场。我和妹妹踩着湿漉漉的心情与石板路,有些狼狈地赶到时,偌大的宴会厅里,早已是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因为来晚了,熟人桌早已座无虚席,我们被引到了角落一桌。同桌的八位陌生人,衣着考究,脸上挂着程式化的微笑,礼貌中透着疏离。很快,菜肴如流水般上桌,鸡鸭鱼肉,海陆空俱全,丰盛得让人眼花缭乱。
然后,有趣的一幕发生了。当众人纷纷执筷,却又默契地绕过那些色泽诱人、香气扑鼻的荤菜,转而对清炒时蔬、凉拌木耳等素食青睐有加时,我和妹妹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毫不犹豫地将“主攻”目标锁定在了那盘油亮的红烧肉和酸甜开胃的糖醋里脊上。
我们吃得很香,香得旁若无人。
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不掺任何矫饰的享受。红烧肉肥而不腻,入口即化,浓郁的酱汁在舌尖化开,满口都是肉的醇厚;糖醋里脊外酥里嫩,酸甜的滋味恰到好处地刺激着味蕾;油焖大虾,清蒸鲍鱼也让我们吃得津津有味。
渐渐地,我感觉到几道目光如聚光灯般落在了我们身上。
那目光说不上不友好,却带着一种明显的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或许是惊讶,或许是不解,甚至还有一丝仿佛看待“异己”的审视。他们纷纷停下了筷子,或者只是象征性地拨弄着碗里的青菜,静静地看着我们姐妹俩,仿佛在观察两个误入素食王国的“肉食异类”。
我隐约听到邻座的女士压低声音对同伴说:“她们……好像只吃肉,她们干什么工作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新奇,又似有若无地夹杂着一丝评判。
我忽然就懂了。在这样一个同桌八人皆素食的饭桌上,两个如此坦然、如此投入地吃肉的人,本身就构成了一道“奇观”。他们大概在猜测,我们是不是口味粗鄙、不懂养生?是不是刻意标新立异,显得与众人不同?又或者,我们是不是对他们的饮食习惯,抱有某种无声的轻视?
散席时,桌上还剩了不少菜,她们只吃素菜,有几盘荤硬菜——烤鸭和猪肘,德州扒鸡几乎完好。我和妹妹毫不犹豫地叫来服务员,拿来餐盒开始打包。我们小心翼翼地把红烧肉、炸黄花鱼,海参肘子,清蒸鲍鱼……一一装进去,一边盘算着明天可以省一天饭钱,脸上是藏不住的开心和满足。
那些目光又一次聚焦过来,这一次,似乎多了些复杂难辨的情绪,像是鄙夷,又像是怜悯。
后来,我们才从朋友口中得知,那一桌八个人,是他妻子那边的远亲,似乎是信奉某个倡导素食的教派,所以他们对荤腥避之不及。
这个答案让我恍然大悟,也让我哑然失笑。我忽然想起,曾听人说过,有些人将不吃肉奉为一种“高贵”的生活准则,一种格调的象征,仿佛少吃一口肉,灵魂就能因此更轻盈几分。他们吃素,并非单纯的口味选择,更像是一种标榜,一种在饭桌上彰显自己与众不同、更有“品位”的谈资。
但我和妹妹不是。
我们吃肉,仅仅是因为从小养成的饮食习惯,因为肠胃更偏爱这些醇厚鲜美的食物。对我们而言,一块精心烹制的红烧肉带来的满足感,远胜于寡淡的青菜。我们打包剩菜,也并非什么丢人的举动,只是源于“浪费了可惜”的朴素想法,这是刻在骨子里的节俭,是对食物最本真的尊重。
走出酒店,雨已经停了,空气中弥漫着雨后特有的清新与微凉。手里提着沉甸甸的打包盒,里面装的不仅是剩菜,更是一份踏实的暖意和简单的快乐。我回头望了一眼灯火辉煌的宴会厅,那些留在身后的目光和猜测,忽然就变得无足轻重了。
真正的“高贵”,从来不是由你吃什么、不吃什么来定义的,也不是在饭桌上如何表现得优雅得体。它应该是忠于自己的内心,不被外界的眼光所绑架,坦然地活成自己舒服的样子。就像我和妹妹,在那场雨宴上,我们只顾着品尝食物的本味,只顾着享受分享的快乐,那份简单的满足,或许比任何刻意追求的“格调”都更接近生活的真谛。
毕竟,食物的意义,是填饱肚子,是取悦味蕾,是分享喜悦,而不是用来划分人群、标榜高低的。当我们放下对食物的偏见与评判,才能真正体会到每一份餐食背后,那份最纯粹的美好与温暖。


刘般伸,特型演员,著名书法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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