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华热点 铁血丹心凝赋笔,屯垦史诗照西疆
—— 四篇《兵团赋》的文学特质与精神内核评析
作者:三 无
赋体文学自古便有 “体物写志” 的传统,以铺陈叙事之笔、对仗铿锵之韵,承载家国情怀与时代气象。万卫平、赵建东、陈培才、鲁亚光四位作者的《兵团赋》,虽同以 “新疆生产建设兵团” 为书写对象,却各辟蹊径,或借拟人对话传情,或凭写实细节立骨,或循历史脉络溯源,在赋体的古典框架中注入兵团精神的当代灵魂,共同构筑起一部立体、厚重的 “屯垦戍边史诗”。
一、各擅胜场:四篇赋作的差异化艺术表达
四篇作品虽共享 “兵团” 母题,但在结构谋篇、语言风格与叙事视角上呈现出鲜明的个性,如同多棱镜的不同切面,分别映照出兵团历史、精神与成就的不同维度。
(一)万卫平《兵团赋》:拟人对话添灵动,情感共鸣破壁垒
万卫平之作在形式上最具创新性 —— 以西域特有植物 “胡杨” 与 “红柳” 的对话开篇,打破了传统赋体的庄重感,赋予文本以灵动的叙事视角。红柳 “为兵团繁荣发展而歌”,胡杨则追问 “焉知昨日之艰辛”,一赞今朝、一叹往昔,在问答间自然串联起兵团的 “苦难与辉煌”。
这种拟人化手法的妙处,在于消解了 “史诗” 的疏离感:当红柳唱到 “沙枣花以为媒兮,轮洞房娶新娘;减衣领以建厂兮,披麻布以为裳”,当胡杨叹及 “掘地穴以当房兮,铺麦草以作床;蘸盐水以充饥兮,尝野菜而身亡”,这些充满生活细节的描写,将兵团人的 “艰辛” 从宏大叙事落到个体命运,极易引发读者的情感共鸣。此外,文末详尽的注释(如晁错 “募民实边”、左宗棠 “肩抬棺板”),既补充了历史背景,又让赋作兼具 “文学性” 与 “知识性”,成为连接古典与当代的桥梁。
(二)赵建东《兵团赋》:写实细节立筋骨,地域特色显鲜活
尤为点睛的是结尾的七言诗:“沐雨经风六十年,初心逐日胜从前。横枪立马驱宵小,继往开来写壮篇。埋骨何须到桑梓,牛眠亦可在兵团”,以诗歌的凝练升华赋体的铺陈,将兵团人的 “家国情怀” 与 “扎根精神” 推向高潮。这种 “赋 + 诗” 的结构,既保留了赋体的恢弘,又增添了诗歌的抒情性,让作品兼具 “筋骨” 与 “血肉”。
(三)陈培才《兵团赋》:辞藻铺陈见雄浑,历史纵深显厚重
陈培才之作以 “历史 — 地理 — 奋斗 — 繁荣” 为脉络,开篇即破题 “屯垦戍边,定国安邦”,从西汉开先河、大唐成规模、满清复兴,到 “独今朝而隆昌”,以极简的笔触勾勒出屯垦制度的千年传承,为兵团的存在赋予历史合法性与文化渊源。其地理描写尤为壮阔:“北耸阿尔泰山,南矗昆仑莽莽,天山横贯东西,盆地分卧两疆”,寥寥数语便将西域的广袤与雄奇铺展眼前,为兵团人的奋斗提供了宏大的空间背景。
在语言上,此赋深谙赋体 “铺采摛文” 的精髓,对仗工整如 “剿匪平乱,蹈火赴汤;扶危济困,慷慨输将”,排比酣畅如 “掀生产之高潮,轰轰烈烈;涌建设之洪波,浩浩荡荡”,辞藻华美却不空洞。尤为精妙的是意象选择 —— 以 “红柳耐盐碱而秀发”“胡杨抗风沙而挺生” 喻指兵团人的坚韧,将自然物象与精神品格无缝融合,让 “艰苦奋斗” 的抽象概念变得可感可知。
(四)鲁亚光《兵团赋》:纪实叙事存史志,制度演变见初心
鲁亚光之作更具 “史笔” 特质,以时间线为轴,精准勾勒出兵团从 “部队转业” 到 “正规国营” 的制度演变轨迹。从 “一九五四年岁,决成生产建设兵团” 的关键节点,到 “供给制消,全民所有制企业现;工资制始,引无数支边青壮还” 的细节记录,再到 “三中全会春雨,化润天山北南” 的时代转折,作品摒弃了过度的辞藻修饰,转而以扎实的史实、清晰的政策脉络,还原兵团 “从军事建制到生产实体” 的转型过程。
这种 “纪实性” 恰是其独特价值:它不仅是文学创作,更像是一部浓缩的《兵团制度史》,将 “屯垦戍边” 从抽象口号落实为 “大兴生产运动”“解决粮棉问题”“兴办骨干工业” 等具体实践,让读者得以窥见兵团如何在 “治百业凋零困,理物资奇缺难” 的困境中,一步步筑牢边疆发展的根基。
二、殊途同归:四篇赋作的共性精神内核
尽管四篇作品的艺术手法各有千秋,但在精神内核与主题表达上高度一致,共同诠释了 “兵团精神” 的深层内涵,构成了相互呼应的 “兵团叙事共同体”。
(一)历史维度:追溯 “屯垦戍边” 的文化基因
四篇作品均以 “历史溯源” 开篇,从西汉晁错 “募民实边”、张骞通西域,到唐代屯垦制度的鼎盛,再到林则徐 “皇渠广延”、左宗棠 “抬棺征西”,清晰地梳理出 “屯垦戍边” 是中国治理西域的千年传统。这种历史追溯并非简单的 “怀古”,而是为兵团的存在赋予文化合法性 —— 兵团不是 “无源之水”,而是对 “定国安邦” 历史智慧的当代传承。正如陈培才所言 “开先河于西汉,成规模于大唐,至满清而复兴,独今朝而隆昌”,赵建东所写 “屯垦而守,肇始于西汉;垂拱而治,绍衍于大唐”,均在强调:兵团的 “屯垦戍边”,是历史的延续,更是时代的创新。
(二)精神维度:颂扬 “艰苦奋斗” 的生命韧性
“艰苦奋斗” 是四篇赋作共同的精神底色,但各有侧重:万卫平以 “蚊虫如云”“赤身耕耘”“泥巴糊身” 写兵团人的 “坚韧”;赵建东以 “凭吊死亡海,喟叹老兵之艰” 写兵团人的 “牺牲”;陈培才以 “知难而进,偏居风头水尾;让利于民,避舍肥土沃壤” 写兵团人的 “无私”;鲁亚光以 “节衣缩食,骨干工业兴办;整编合建,各项事业驰援” 写兵团人的 “务实”。
这些描写共同塑造了兵团人的集体形象:他们是 “握锄持枪” 的战士,也是 “植棉种粮” 的农夫;是 “破亘古荒原” 的开拓者,也是 “建城镇戍边” 的建设者。正如万卫平所赞 “伟哉兵团,时代先锋。世界惟一,中国独钟”,这种 “亦军亦农、亦工亦商” 的特殊性,让 “艰苦奋斗” 不再是单一的 “吃苦”,而是融合了 “忠诚、奉献、创新” 的复合型精神。
(三)时代维度:展现 “从荒芜到繁荣” 的发展奇迹
四篇作品均以 “今昔对比” 的手法,展现兵团带来的西域巨变:从 “烽火边关,羌笛长怨” 到 “石河子人间天庭、阿拉尔展翅鲲鹏”(万卫平);从 “浩浩戈壁” 到 “绿茵如毯铺戈壁”(赵建东),从 “人稀地广”“黄沙漫天” 到 “工厂林立,企业云兴”(陈培才);从 “百业凋零”“物资奇缺” 到 “三产同兴,生态优善”(鲁亚光)。
这种 “巨变” 的书写,不仅是对经济成就的赞美,更是对 “屯垦戍边” 政策有效性的印证 —— 兵团不仅 “守边”,更 “兴边”;不仅 “屯垦”,更 “富民”。正如陈培才所言 “屯垦兴则西域兴,边疆治则国家宁”,赵建东所写 “民族之和谐,犹如兄弟;兵团之新貌,已胜江南”,均点明了兵团在 “安边固疆” 与 “富民兴疆” 中的双重价值。
三、赋体新声:四篇作品的文学价值与文化意义
四篇《兵团赋》的价值,不仅在于 “书写兵团”,更在于 “以赋写时代”,为古老的赋体文学注入当代活力,同时为兵团文化的传承提供了重要的文学载体。
(一)赋体文学的 “当代转化”
赋体文学曾因 “辞藻堆砌、脱离现实” 而在近现代式微,而四篇作品则打破了这一局限:它们保留了赋体 “铺陈叙事、对仗工整” 的形式美,却摒弃了 “为文造情” 的空洞;它们借用古典意象(胡杨、红柳、羌笛、天山),却赋予其当代内涵(胡杨喻指兵团精神,羌笛不再 “怨” 而 “扬喜悦”)。这种 “守正创新”,让赋体从 “文人雅玩” 转变为 “时代叙事工具”,证明了古老文体在表现当代题材、传递当代精神上的可能性,为赋体文学的 “当代复兴” 提供了鲜活样本。
(二)兵团文化的 “文学固化”
兵团的历史是 “用脚步丈量、用双手创造” 的历史,其精神多存在于口述、档案与实物中,而四篇《兵团赋》则以文学的形式,将这种 “活态文化” 固化为 “文本文化”。它们不仅记录了兵团的 “事”(制度演变、生产建设),更捕捉了兵团人的 “情”(家国情怀、牺牲精神),让兵团精神从 “口号” 变为 “有血有肉的文学形象”。这种 “固化”,既利于兵团文化的代际传承(让后人通过文字感受兵团历史),也利于兵团文化的对外传播(让外界通过文学理解兵团价值)。
(三)家国情怀的 “具象表达”
“家国情怀” 是中国文学的永恒主题,但在当代书写中常因抽象而显得苍白。四篇《兵团赋》则将 “家国情怀” 落实为兵团人的具体行动:是 “将士义无反顾,叩石垦壤” 的坚守,是 “减衣领以建厂” 的奉献,是 “埋骨何须到桑梓” 的抉择,是 “守国门似铁壁之固” 的忠诚。这种 “具象化” 的书写,让 “家国情怀” 不再是遥不可及的 “宏大叙事”,而是个体可感、可学、可传的 “精神坐标”,具有极强的精神引领意义。
结语
四篇《兵团赋》,或雄浑、或扎实、或灵动、或鲜活,虽风格各异,却共同以赋笔为犁,在文学的土地上耕耘出兵团的历史纵深与精神高度。它们既是对 “屯垦戍边” 千年传统的致敬,也是对兵团人铁血丹心的礼赞,更是对 “安边固疆、富民兴疆” 时代使命的呼应。当胡杨与红柳在文中 “起舞鼓掌”,当戈壁变为 “人间花园”,当 “埋骨兵团” 成为骄傲,我们看到的不仅是一部兵团的史诗,更是一个民族 “守土有责、兴邦有我” 的精神缩影。这种精神,恰是四篇赋作留给读者最珍贵的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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