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泽湖大闸蟹
张月明
远眺,洪泽湖在静谧里;一片浩淼之态。青苍的薄雾中,水里面映着参差的光影与声息,偶然有云絮缓缓飘过。稍不留神,恬静的画面就会被鱼儿啄破;而此时,一张新补的渔网正深情地撒向天边的夕阳……
洪泽湖水质清纯,没有污染,湖水里生长的鱼、虾味道鲜美,尤其是螃蟹黄膏丰腴,风味淳正,中秋过后,大闸蟹开始上市。近几年,洪泽湖水系的白马湖产螃蟹也声名鹤起!白马湖周边没见有“闸”,白马湖所产的螃蟹也跟着叫“大闸蟹”。更让人不解的是阳澄湖产岀的螃蟹对外也称“大闸蟹”?看京剧《沙家浜》,阳澄湖周边除了芦苇荡还是芦苇荡,连闸影都,看不到!洪泽湖有二河闸、三河闸和苏北灌溉总渠节制闸,洪泽湖的螃蟹叫“大闸蟹”应该是天经地义、实至名归的。
至于“阳澄湖大闸蟹”叫法,百度有新的解释,苏州话中“闸”与“煠”(zhá)同音;常熟人称“煠”为水煮!是一种烹饪方式。相当于淮安话里将菜蔬放在开水里“焯”的意思。白马湖一带渔民有一句口头动词,把张牙舞爪的螃蟹用绳“扎”成个儿,所以叫“大扎蟹”。以音生文,也被写成了“闸”。现在既定事实是洪泽湖,白马湖,阳澄湖这三大湖产的螃蟹,冠名产地后面都写成了“大闸蟹”。汉语中有约定俗成之说,文字这事,还深究不得。
大闸蟹最佳的烹饪做法是清蒸。打开大闸蟹包装,随包还附送剪刀和剔蟹牙签,泡沫箱内,装有冰袋,大小匀称的螃蟹,被五彩线捆扎,甚是鲜活。点火,烧水,上气!等到螃蟹一身铁青的盔甲变成诱人的橙红,姜末与香醋也上了桌。
螃蟹迟迟才上淮扬菜谱,大概因为螃蟹确实没有多少吃的东西。无论是蟹爪,蟹螯,壳里包裹的都是不多的肉;论吃,绝对没有盱眙十三香,金湖蒜蓉小龙虾实惠。别的动物食材都肉包骨,至少最后还能留下点什么,螃蟹却是骨包肉,最后壳破骨碎,一点留下的价值都没有。核桃,白果,也都是壳包肉,最终也都没能包住。由此可见,在智慧的人类面前,任何深藏的措施都是徒劳的。
自己在家烧菜,烧岀来只能是家常菜味,因为,谁都备不齐酒店大厨的调料,也不具全调味熬制的高汤。唯独大闸蟹的烹饪,不存在任何技术难度。
吃螃蟹並不需要豪华的酒店,适合的环境恰恰是在家;这样可以不考虑吃相文明;从螃蟹的爪子开吃,先扫清外围,最后揭开螃蟹的盖头,蟹黄是螃蟹的精华,高潮交给了舌尖去感受。有人说这是上帝馈赠给人类餐桌上的滋味!嘴巴满足了,肚子还在虚位以待呢!
七、八十年代上海人吃螃蟹每顿只吃一只,很仔细很讲究地用张小泉的吃蟹工具慢慢挑剔,能斯文地吃上二个小时。如果在高铁上,一只螃蟹从淮安东站开吃,吃完就差不多到上海虹桥站了。据说吃完还要吮一阵指头,不同的指头有着不同的味道。
秋天到淮安来吧,淮安人在家以洪泽湖“大闸蟹”待客,螃蟹是用面盆盛来上桌的。不够,锅里又蒸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