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巳重阳凌晨的梦
作者 陈年红
题记:扁马系列号外之三十四
快到重阳节了,这是老年人的节日。夕阳红们每年在这个日子里,能得到一笔来自集体的温暖。为了这个事,我安排了几次,还要监督一定要发放给老人们,一个都不能少。
万幸的是,自从霜降那天半夜,文聿立在梦里把我拉到三水梦里给三水和小扁马们吃了两颗他自己炼的“吕奋丹”以后,再也没有来我梦里骚扰,让我能有精力认认真真把老人们的事情弄好。为此我心里多次感谢文聿立一千万代祖宗,虽然那时候他们可能还是恐龙。
10月28日,我又问了一遍,大家都说一个都没有漏,每个老年人都拿到了那份集体的心意。我长出了一口气,晚上倒头就睡,沉睡中大脑感觉到睡眠特别香甜。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忽然闻到一股特殊的骚味。大事不好,文聿立这老㞞,又来了!这货啊,真不省心!果然,一丝异色渗入梦境,先凝聚出一个梆子脎和那个著名的大秦丑脸,接着身体慢慢成型——“我文聿立又来了!”这个王七他弟下的蛋,真他娘的不安生啊!
这货朝我一呲牙,脸上露出贱笑:“我说兄弟啊,现在是后半夜了,你难道不想看看咱们的老相好扁马王三水在干啥?!”我有些愤怒:“要去你自己去,我不想去!你老㞞来我梦里就没有好事,不是给人家三水和扁马喂`吕奋丹`,就是把人家二爸偷跑了,要不就是把三水骟了!更过分的是你在三水的梦里把人家弄成了`㞗拉地`!这就是你干的好事!”
文聿立耷么着眼,低声辩解:“你爱记录生活,记录日常,可是都是些波澜不惊的玩意。自从我发现三水和扁马们在梦境里聚集,安排一些稀奇古怪、坑蒙拐骗的事以后,把你带去`参观`,你记录下来以后,是不是比你原来写的东西阅读量几何式增长,你不感谢我就算了,还要对我吆五喝六,骂骂咧咧。我心里难受啊!今天重阳节,我也是老头了啊! ”说着竟然“呜呜”的哭了起来。
文老㞞这么一哭,弄得我也心软了:“老㞞你倒是哭个锤子呢!我和你去看那些家伙还不行吗!”
文聿立像个碎娃一样朝我撒了个娇:“不行!明天早上你请我吃个葱花饼,再要一碗豆腐脑!”“好了好了,明天请你吃个葱花饼配稀粪(稀饭)一两!”我用文聿立恶心别人的话恶心了一下他。
文聿立知道我答应他了,就地一滚,变成蚯蚓王阿蚯的模样,在地上快速酷出了几圈,问我感觉咋样。我也不搭言,直接骑了上去。阿蚯快速蠕动,迅速上了北蟒塬,朝哥金甲二飞奔,不一会就来到了血蚊馆,我们找了个角落停了下来。
血蚊馆里群扁毕至,牠们胯下都骑着一个雄性动物,熙熙攘攘,三水也不例外,牠胯下骑着灰灰菜。
普德苕骑着一条公狗,牠正在大喊:“腿子们,三水大屎的腿子们,你们,都是三水的腿子,腿子前面那个字,遵照三水大屎的指示,我不说!今天是重阳节,乙巳年的重阳节我通知你们来聚集的时候,特别叮嘱了大家,不能空手来,一定要带礼物,例如我,我把草鱼儿村的小超市和食堂洗劫一空,都弄来了。谁不带礼物驴矢牠妈!哦,对了,三水大屎要补一下牠二爸,今天骑来的动物,要留下几个,割了蛋蛋,让三水大屎吃了!点到谁,谁敢不让把牠的坐骑蛋蛋割了,那么就割牠本人的!”普德苕这一通嚎叫,底下的腿子们一边心里嘟囔着“驴矢普德苕牠妈”,一边不情不愿的把带来的礼当拿了出来,交给普德苕。不一会,普德苕面前的地面上堆起了一座小山。
就在这时,猪癫疯发出一声尖叫:“那个驴矢哈的把坏了的石英钟拿来了?!狗日的有种站出来!你咋不给你爸你妈送终(钟)呢?!”
扁马群中冲出骑着恶老二的恶永昭:“猪癫疯,你个猪矢出来的,鼙干个锤子!是你婆我拿来的!这东西搁家里碍眼,你们又要礼当,我就给你们送个钟(终),你把我㞗咬了!”扁马群里弱弱的冒出来一声:“你没长那玩意!”恶永昭在扁马群里找,却找不到说话那人,只好作罢。
普德苕刚要鼙干,恶永昭就迎头拦住牠,被人骂了找不到人,牠就拿普德苕出气:“普德苕,你羞你先人呢!你狗日的是拔三水的㞗毛,给你栽胡子,死屄不要脸!你走到哪里骗到那里,你说,你那片胡子是不是除了三水,还有阿姆、应子、猪癫疯牠老婆、你婆我的,我们任何一个只要来月经,你就流鼻血?你狗矢哈的一个月流四次鼻血!你把我们四个人的毛都给你栽到鼻子下面了当胡子用了!栽毛的手术费至今不给人家结清,担保的阿荣都快急疯了!啥玩意嘛!”
普德苕也不是省油的灯:“恶永昭,你个老夹夹,少鼙干!你也不看看自己是啥玩意!你那副老夹夹,夹了三水夹阿龙(龙龙娃),夹了老猪(猪癫疯)夹灰条(灰灰菜)。你猪日的,把扁马们都夹遍了!你为了一点蝇头小利,把你们村的老棍棍都夹遍了!你说,大梁门口种的红萝卜是谁偷去都夹烂了?!你的夹夹里头,都烂完了!你在这鼙干锤子呢!”
恶永昭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抽出枣木棍,催动胯下恶老二,冲向普德苕,两人迅速扭打在一起你拽牠二爸,牠拧你二妈,谁都不松火。
血蚊馆里乱成一锅粥,哭声闹声骚叫声,一浪骚过一浪。三水气愤的摆了摆手,一声驴叫:“妈的个屄!狗日的把驴日的咬!谁把谁咬不死就是猪矢哈的!还不停手!”说罢,拿起一只扁马来的灭火器,朝着二“人”喷去,直接把这俩货喷成了秦腔戏里的白脸奸贼。
这俩货互相看不见对方,只好嘴里悻悻的骂着,无奈停了手,各自走开。
“人”群慢慢平静下来,三水开始鼙干:“今天这次梦中聚会,本来是好好过个重阳节,不成想被恶永昭这个婊子和普德苕狗东西给搅成这个样子!笨扁马王很生气,驴矢牠妈!现在,咱们简单说一下。今天召集大家过来,一来要收一下各位腿子们给我的重阳节礼物,可是,一颗母王八蛋给我送钟(终),我很气愤!第二个事情呢,我要表扬一下普德苕的!牠有本事!牠不光把草鱼儿村的小超市洗劫一空给我拿来了,还在老聃那里扁马了十斤驴肉给我拿来当做重阳节礼物,还是熟的,卤好的!真是星星知我心,德苕是龟孙啊!对,说这句话的时候,本人是龟牠是孙!我就这么霸道,吃鳖喝鳖不谢鳖!”说罢牠得意的笑了一下。
猪癫疯接过三水的话题:“今年的重阳节和立冬离得很近,再过几天秋天就完了,今年也快结束了。在这里,遵照三水大屎的指示,安排下最近的工作。作为一条扁马,我们最重要的是要扁马出成果来。你顶着个扁马的名,却㞞都弄不成,谁也扁马不了,我们要你欻去呀!所以啊,在乙巳年的最后阶段,我们要再接再厉,扁马行动不择手段,我在这表个态,我要向普德苕学习,连我爸我妈那两个老家伙都要扁马了!我再向各位提个要求,你们要做到见谁坑谁,见谁骗谁!扁马不分大碎,年龄不分老幼,钱财不分多少,关系不论亲疏,能骗尽骗!还有一个要求,你们编码成功后,给三水大屎的进贡不能少!下面请灰灰菜鼙干几句!请大家给灰灰菜狗矢哈的鼓掌!”
灰灰菜过猪癫疯的话开始鼙干:“三水大屎的腿子们,我在这里表个态,表个态这句话是跟普德苕学的。我以后要带头搞好扁马活动,打出三水扁马团伙的品牌来,在西岸子,上至八十岁老汉老婆,下至幼儿园的碎娃娃,亲朋好友我爸我妈,我要把全县人民都扁马一遍。扁马来的钱财给三水大屎分一半,绝不食言,不给三水分我就是狗,给三水分了三水是狗!”
灰灰菜的话把文聿立变得那只巨大的蚯蚓惹得实在憋不住笑出了声,随即一股粘稠的液体带着腥臭的气味天女散花般喷出,撒了众扁马一身。
普德苕立即反应了过来:“阿蚯就在这里,怎么又有一个大蚯蚓在哪里?这玩意是假的,抓住他!”恶永昭第一个冲了过来,鼙嘴恶狠狠的大喊:“哪里走!让老娘夹死你个臭蚯蚓!”说罢骑着恶老二冲了过来。
大蚯蚓飞快的蠕动起来,迅速离开了血蚊馆,把恶永昭等一众扁马甩开不见。
回到我们的主场,大蚯蚓就地一扭,变回文聿立。这货扭了几下腰,出了个掌,懒洋洋的对我说:“兄弟啊,这个重阳节,过得咋样?”
我也懒洋洋的对他说:“不怎么样。不过,我对你没有被恶永昭夹住表示祝贺。滚吧。”
文聿立对我做了个鬼脸,化作黄色烟雾,飘飘然的溜走了。
七点的闹钟响起,我醒了,拿过手机,我要把这个梦中梦记下来。
电话铃声响起,文聿立这货倒是一次不拉,电话里又传来这老㞞贱贱的贼笑:“兄弟好,刚才的梦咋样?我带你看的好玩不?你直到现在都没有在现实中见过恶永昭,我给你安排一次偶遇咋样?”
我没好气的对着话筒怒吼:“滚远!在梦里恶永昭怎么没把你夹死?!”
2025年10月29日(乙巳重阳日)早八点
注释
1、梦境。
2、耷么:北蟒塬土语,形容眼睛没有闭严实。
3、酷出:北蟒塬土语,蠕动。
4、灰条:北蟒塬土语,灰条菜。
5、鼙干:北蟒塬土语,多嘴。
6 、二爸:北蟒塬土语,老二。
7、欻:北蟒塬土语,引申为啥都干不成,废物,没用处。
8、梦境而已,请勿对号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