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悬浮中寻找诗意
一一赏析《公园写诗》
安徽/王瑞东
徐少坤的《公园写诗》以霍尔果斯公园一个寻常的秋日为背景,通过一系列看似平淡的意象,编织了一幅关于存在、创作与生命意识的深刻图景。
1、时空坐标下的存在之思
诗歌开篇便以精确的日期“2025年11月14日”和具体地点“霍尔果斯公园”构建了一个坚实的现实时空。然而,诗人的笔触并未停留于纪实,而是迅速由外向内,从“树叶落了”与“柳树叶子还悬挂在人间”的自然景象,轻盈地过渡到“我也悬挂在红尘”的生命感受。
“悬挂”是全诗的核心意象,它巧妙地串联起叶子、诗人自身乃至地球——地球也不过是“悬挂在宇宙中”的一粒尘埃。这种从微观到宏观的意象递进,将个体生命瞬间置于无垠的宇宙背景下,使诗句间弥漫着一种广袤的孤独与清醒的存在意识。
2、创作行为的自我解构与重构
在宏大的存在背景之下,诗人的创作行为显得既卑微又真实。他“在手机上写诗”,这是最具当代性的创作姿态。随后,诗人用“自嗨,也可称作自淫”这样略带残酷的诚实,对写作本身进行了深刻的自我解构,近乎一种精神层面的自我解剖。
而“一个神经病人/无药可救”的自嘲,更是将这种自我审视推向高潮。它并非贬义,更像是一种宣言:在追求实用和理性的世界里,执着于无用之诗的人,何尝不是一种幸福的“病态”?当“石头与/石头很难擦出火”时,创作有时就是一场孤独的、甚至可能徒劳的摩擦。
3、于尘世中捕捉永恒瞬间
尽管诗中充满了存在的荒谬感与创作的无力感,但诗的结尾却奇特地流露出一种轻盈的喜悦。鸟儿的跳跃与东升的太阳,这些最简单、最本质的自然现象,成为了救赎日常的良药。
最终,诗人将“这美好的日子”与“诗意”直接相连。这份诗意,并非来源于遥远的理想或高深的哲理,恰恰诞生于他一直在描述的、这个充满矛盾与自嘲的“悬浮”状态之中。它向我们揭示:诗意或许不在于脱离红尘,而正是在这“悬挂”于尘世的过程中,我们得以获得一种观察、体验和热爱世界的独特距离。
徐少坤的《公园写诗》在简短的篇幅里,完成了一次从具体日期到无垠宇宙、再从虚无空间回归坚实大地的精神漫游。它不回避现代人内心的孤独、创作的困境,但最终以一种近乎禅悟的智慧,与不完美的生活、不完美的自我达成了和解,在平凡中确认了生命与创作的价值。
(2025-11-14于马鞍山市)
附录:
公 园 写 诗
新疆/徐少坤
这是2025年11月14日
的霍尔果斯公园
一些树叶落了
大部分柳树叶子
还悬挂在人间
我也悬挂在红尘
和地球一起
悬挂在宇宙中
飞奔,自转亦公转
在手机上写诗
自嗨,也可称作自淫
一个神经病人
无药可救,石头与
石头很难擦出火
一些鸟儿在林间跳跃
太阳东升
这美好的日子
伴随着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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