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 恋
徐 世 臣
男女之间的爱恋,是步入婚姻殿堂的基石,是人类赖以繁衍和发展的唯一途径,不论其结果如何,都是刻骨铭心,难以忘却的。
上个世纪初,我在县工业学校上学。那时的我,既没有挺拔的身材,又没有英俊的外貌,因此,很不受女孩子们的待见。自惭形秽的我,别说是主动去追求异性,甚至连在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都觉得那不过只是一个奢望。
我回乡务农后,生产队响应上级的号召,成立了扫盲夜校,指定我为授课老师。每天的晚饭后,在简陋的教室里,在昏暗的油灯下,我们的学习准时开始。学习的内容先从人口手,上中下等简易字入手,逐步加深。为了不负重托,我认真的教,大家努力的学,夜校办的风声水起,受到了上级领导的表扬。
学员中有名叫张秀琴的女孩,她身材苗条,皮肤白晰,眉清目秀,聪明伶俐,好学上进。这引起了我的注意。随着接触的增多,了解的加深,不知不觉中彼此都有了好感,逐渐产生爱慕之情。但那时在农村里,男婚女嫁之事,还在受着父母之命,媒灼之言等陈规旧俗的严重束缚。尽管我们感情与日俱增,但却不敢公开。只能在房前屋后,田间地头,秘密的约会。我们在一起谈各自的理想和追求;谈对建立家庭后的设想;谈对美好生活的憧憬;即使有时在一起什么也不谈,只是默默的相守,也感到很幸福。虽然我们没有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情深意笃,也没有花前月下,风花雪月的罗曼蒂克。但却也是,卿卿我我,甜甜蜜蜜,如胶似漆。就这样痴痴的,深深的相恋着。那可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哇。
但纸里包不住火,我们的地下恋情,很快便被父母从我们的言谈举止中,看出了端倪。为了帮我们圆梦,给我们订了婚。自此,我们的恋情,从地下转为地上。常常出双入对地出现在大庭广众面前。一时成了人们茶余饭后,街谈巷议的美谈,被青年男女奉为心目中的偶像,争相效仿。
日子就这样有滋有味的向前过着。一九六五年的秋季征兵工作开始了,按当时的政策,我完全可以不去当兵。但我怀着报效国家,闯荡世界的想法,毅然决定去部队当兵。当把我的想法告诉她时,她十分不解,舍不得让我走。经过我苦口婆心的反复做工作,她理解了我的想法,支持我去部队当兵。经过体检合格后,部队批准我应征入伍。那时,甭提我们有多高兴了。
翌年春节过后,我们这批新兵就要豋程了。临行前,她紧紧的拉住我的手,千叮咛,万嘱咐,眼含热泪,依依不舍的把我送上车。车已开出很远了,她还在凛冽的寒风中,频频向我招手,那一刻,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
到了部队以后,我们立即投入到紧张的训练之中。虽然时刻都在想她,但也只能强压心底。仅靠鸿雁传递我们互相思念之情。写信读信成了我业余时间的唯一乐趣。她的信给了我慰藉;给了我鞭策;给了我鼓励;成为我前进的强大动力。
转眼间,四年的服役期已满,领导批准我回家探亲。那真是归心似箭呢,刚踏上列车,我的心就已飞回到她的身旁。见面以后,我们相拥而泣,互相诉说离情别绪;诉说相思之苦;诉说压在心底的绵绵情话,……。我们的恋情,终于修成了正果。婚后,我们恩恩爱爱,相敬如宾,她为我生了一双可爱的儿女。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幸福美满。可是,天有不测风云。正当我们沉浸在安居乐业的美好生活之中时,她却不幸罹患上了重病。经过多方医治,仍无力回天,带着万般的不舍,她撒手人寰,离我而去了。这让我肝肠寸断,痛不欲生。
现在,她离开我已经二十年了。抚今忆昔,往事历历在目,恍若昨天,难以忘怀。
别了,
我的初恋。
别了,
我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