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乡土文脉的深情守望—试析孙方之先生《颜神》的散文魅力
文/李咸化(山东济南 )
在信息繁杂的网络社群中,一篇能让人反复品读的文字,必然藏着直抵人心的力量。孙方之先生的《颜神》便是如此。当看到长军画师的点赞,再细读这篇散文,便不难理解为何它能引发群内共鸣,短短篇幅里,从孩童玩趣到史载名人,从民俗民风到区划变迁,从历史烟云到当代创作,如一幅徐徐展开的长卷,将博山(古称颜神)的筋骨与灵魂铺陈得淋漓尽致,尽显散文“形散而神不散”的独特魅力。
《颜神》的“散”,是选材上的包罗万象,却始终锚定“博山”这一核心。文章从孩童记忆中的玩趣落笔,那些带着泥土气息的嬉戏场景,如同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读者对故乡的集体记忆。或许是巷弄里的追逐打闹,或许是田野间的捉虫捕蝶,这些细碎的生活片段,让“颜神”这个古老的地名有了温度。紧接着,笔锋一转,便引入颜文姜孝女的传说。在博山的山水间,文姜女的故事早已不是遥远的典故,而是融入街巷肌理的文化符号,孙先生信手拈来,让历史传说与乡土记忆自然衔接,毫无违和之感。
更令人称道的是,文章对历史人物的书写,跳出了刻板的史料堆砌,而是让他们成为博山文脉的有机组成。从千古罪人孙之獬导致"留发不留头"到三部尚书孙廷铨治军治国治吏均有建树,成为朝廷重臣,赵执信的诗风、王渔洋的才情,这些活跃在清代文坛的大家,因与颜神的深厚联结,成为这座城市的文化坐标。孙先生写他们,不只是罗列生平,更着重于他们与博山山水、民俗的互动,仿佛能看到赵执信在颜神的街巷中寻诗,王渔洋在陶瓷工坊前驻足,历史人物的气息与城市的脉搏融为一体。而焦裕禄的事迹,则为这片土地注入了精神钙质,从古代文人到当代楷模,不同时代的“颜神儿女”,共同构筑起这座城市的精神谱系。
《颜神》的“神聚”,更体现在对博山文化特质的精准捕捉。博山作为历史悠久的陶瓷之城,工业与人文的交融是其鲜明特征。孙先生巧妙地将陶瓷元素贯穿文中:或许是孩童手中把玩的粗陶小玩意,或许是明清文人题咏的瓷器珍品,或许是当代陶瓷艺人的匠心传承。这些细节不仅展现了博山“陶瓷之都”的物质遗产,更揭示了其背后“精益求精、薪火相传”的精神内核。从古老的窑火到现代化的工业生产,博山的陶瓷史,恰是一部浓缩的地方发展简史。
文章对“历史变迁”的书写尤为动人。从“颜神”到“博山”的名称更迭,从旧时区划到今日版图,孙先生没有用枯燥的史料罗列,而是通过“地名的记忆”“街巷的变迁”“产业的兴衰”等具象化的描写,让读者感受到时代浪潮中的城市呼吸。比如提及地域行政区划的调整时,他或许会写到某条老街的消失与新生,某座老厂的转型与坚守,这些微观视角的叙事,比宏观的历史论述更能让人触摸到城市发展的肌理。
更难得的是,《颜神》将目光投向当下,关注网络文学等新兴文化形态对乡土文化的传承与创新。在孙先生看来,文化传承从来不是守旧的,而是在与时俱进中焕发新生。博山的故事,既藏在泛黄的古籍里,也写在年轻一代的网络创作中;既体现在老一辈手艺人的坚守里,也闪耀在陶瓷产品的创新设计中。这种对“传统与现代”的辩证思考,让文章的立意跳出了单纯的怀旧,多了几分对文化生命力的深刻洞察。
读《颜神》,能感受到孙方之先生作为乡土作家的自觉与担当。他的文字没有华丽的辞藻,却带着泥土的芬芳与烟火的温度,正如群友所言,是“接地气、有人气”的佳作。这种“接地气”,源于他对博山山水草木、风土人情的熟稔;这种“有人气”,源于他对故乡百姓喜怒哀乐的深切体察。在他的笔下,博山不是地理概念上的固化坐标,而是一个有记忆、有情感、有灵魂的生命体。
当下,不少乡土写作要么陷入“猎奇式”的民俗展览,要么流于“空泛化”的抒情,而孙方之先生的《颜神》却以“大处着眼,小处落笔”的写法,让地方文化既有历史的厚度,又有生活的温度。正如群中所言,“群中有你,家乡有你,淄博有你这样的乡土作家,真乃一大幸事”。因为这样的作家,是乡土文脉的守护者,他们用文字为故乡存档,让那些容易被时代洪流淹没的记忆、传说、精神,得以在纸上安身,在读者心中扎根。
孙方之的《颜神》,不仅是一篇写博山的散文,更是一份对乡土文化的深情表白。它告诉我们,真正的乡土写作,从来不是简单的怀旧,而是在历史与现实的交织中,寻找文化的根脉,守护精神的家园。这样的文字,值得我们反复品读,因为每一次阅读,都是对故乡的一次回望,对文脉的一次致敬。
2025.11.12草于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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