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当下文风我的几点看法
作者:王佐臣
当下世界各地的媒体,网络,出版社每天所发表的小说,文章,诗词,曲艺,评论,估摸要比二次世界大战炮弹总量还要密集,壮观,但真正做到抨击危胁现代人类生存环境的黑恶势力,揭露这随处可见的貌似公平却充滿肮脏内幕的作品,少之又少。我想对此现象,说几点看法。
赞美大自然,感恩父母与大地,讴歌爱情,宣传真、善、美,向一切腐朽与没落的现象作无情斗争,这本应是站在时代前沿作家义不容辞的神圣责任。偏偏有不少人,反其道而行之,将笔杆作为沽名钓誉的工具,为其滿足自身贪欲,打着文学旗号来巧取豪夺,大肆敛财。原先我百思不解,而今倍感手心发凉。如此长此以往,如何得了!这决非杞人忧天。此刻我想起了特拉克尔那首《孤独者的秋天》的评析:“真正的诗人永远在黑暗与光明间挣扎”,这种敢于直面社会矛盾勇气,才是文学的本真与亮点。我们同时发现,当下所有现代有艺术与担当共济的作品,既展现文学曾经的理想主义光芒,又以梦境结构暗示对现实的审视。这种“于密度巨大的往事细节里添加进梦境结构”的写法,恰是文学介入现实的典范。由此可见诗与文,小说也好,各式评论也罢,个人认为:一定要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展示了批判与坚守:不能任其赞美泛滥,更要警示暗流涌动对我们的思想和身心危害。最后才能落脚于“文学是抵抗遗忘的武器”这一核心主题里,才能呼应特拉克尔研究中“对浑噩的揭穿”论断,让读者不但感受到现实中寒冬存在,也会听到布谷鸟声声播种希望的叫唤。作家的责任是颂扬正义,鞭笞黑暗,为光明发声,怎可俯首沦为沽名钓誉、巧取豪夺的工具呢?
我一向认为,有生命力的文字,不是粉饰太平吹鼓手,而是穿透黑暗的炬火与刺向腐朽利刃。 如果文人风骨,求真务实的精神在功利浪潮冲击下溃疡,追名逐利就堂而皇之登场了。当“歌颂”流于浮泛的形式,“揭露”与“斗争”的锋芒便自然会钝化。那些本该洞察时代病灶、为苍生立命的笔触,若沉溺于巧言令色的赞美或无关痛痒的吟哦,便辜负了屈原“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的悲悯,背离了杜甫“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犀利,也稀释了鲁迅“横眉冷对千夫指”的铮铮铁骨。文学一旦失却了批判的勇气与介入现实的深度,纵使产量再丰,也不过是精神世界的泡沫,难以承载历史的重量。然而,文学的火种从未熄灭,真正的坚守者仍在荆棘中前行。假设让糜烂的文风长此以往滋长,定会令人惊恐!但文坛并非铁板一块。我们看到,年届九旬新作《蔷薇蔷薇处处开》,以回望八十年代为镜,在“密度巨大的往事细节里添加进梦境结构”,自如切换时代镜像,于深情回望中依然保有对现实的凝视与对“浑浑噩噩与诈骗的揭穿”。这不仅是旺盛创作力的体现,更是文学担当的无声宣言。他的存在本身,就如同一座灯塔,提醒着我们文学应有的深度与韧性。更有无数的铮铮文人默默耕耘着未来的春色,在虚构与非虚构的广阔天地里,以深邃的目光凝视人物内心,在时代嬗变中描摹命运轨迹,力图呈现人间万象的丰富与复杂。他们的作品,是信息洪流中的沉淀,是审视自我与现实的镜子,赋予现实以纵深感,让历史保有温度。这是文学的不朽功绩,也是我敢于直言的底气。
文学的尊严,在于它永远是抵抗遗忘、照亮幽暗的武器。 无论时代如何喧嚣,真正的文学精神——那份对不公的愤怒、对弱者的悲悯、对真相的执着、对美好的向往——始终是文明不可或缺的脊梁。它提醒作家不仅要有“歌领祖国”的热忱,更要有“抨击黑暗”的胆识;不仅赞美“大好河山”,更要敢于直面“肮脏内幕”。这份责任,关乎良知,关乎未来。当人们为某些现象感到“手心发凉”时,恰恰证明大众对文学仍怀有炽热的期待。这份期待本身,就是推动文学回归其精神本源的力量。文学的道路尽管崎岖,愿每一位执笔者都能重拾那份神圣的初心,让笔下的文字,真正成为穿透迷雾的光芒,而非粉饰虚妄的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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