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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的青春 妈妈盼的那封信》

文/诵/谭景霞

      儿时妈妈总提起提起姐姐这个称呼我不知道代表着什么？后来大一点总是听妈妈在耳边深情的有时会流泪的讲姐姐和我的故事，我开始珊瑚着眼睛努力使劲记住姐姐这个称呼和故事。

       姐姐比我大16岁.我生不逢时，正赶上比我大六岁既聪明伶俐又长的好看能说会道的“锁住”姐姐感冒去医院打一针就没了，迷信的被叫“锁住”却依旧夭折了。妈妈几近疯了，我的出生自然是被妈妈称作“掐虱子，养麂（麂ji）子”啥用？妈妈没有奶给我吃，也没有心情看我一眼，姐姐便成了代替妈妈我的全全看护者。没有奶吃姐姐从大陆步行去南山一个养羊人家去取羊奶给我喝，回来给我喂完奶把我放在她两条平放伸直的腿中央摇晃着哄我睡觉。有时小伙伴们喊她玩她也会急急忙忙劈开腿把我咣当一声摔在硬炕上，我半睡半醒的闭着眼哭起来，她惊慌的手忙脚乱的继续哄我，姐姐依旧没有能出去玩成，讨厌的我几乎剥夺了姐姐所有的玩耍时间。幼小的我听妈妈动情地讲有时也能入情挤出几滴说不清因为啥的眼泪转而又觉得这故事有趣便咯咯咯地傻笑起来，逼着妈妈再讲。   

      这就像妈妈一样不到1.5米高个子，却长的非常漂亮，有一双会说话的明亮大眼睛，白白圆圆的笑脸，说话有点声大，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走路轻巧总像小跑儿一样，但也总因为毛手毛脚经常被爸爸骂，家里啥跑腿学舌的事都把她当大人一样使唤的我阵阵落不下的像“穆桂英”一样的姐姐。

       1969年姐姐响应伟大领袖毛主席的广大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号召”19岁的姐姐心怀成为一名“没有领徽帽章臂章的女兵”梦想，虽妈妈不舍得也没办法含泪把姐姐送上了慢慢开动的绿皮火车，姐姐们从车窗探出头来使劲挥手兴奋不已，妈妈们追着火车眼泪汪汪，直挥手到看不见车的影子才空唠唠的流着泪离开。

      姐姐被分到了“沈阳军区黑龙江建设兵团一师一团三营二十一连”。这一呆就是十年。

     那时刚刚记事的我已经记不住姐姐的存在，我也不懂为啥妈妈总是问邮递员有没有我家的信，妈妈还经常自己傻傻的听着广播独自发呆。

      姐姐的连队生活很艰苦，一个荒凉的营地，一望无际等待他们开发的荒山，一铺大炕，一群打闹嬉笑声回荡山谷，想家了就抱头痛哭的天南地北的姐妹兄弟。面对跟她们想象不一样的营地，脏累和伙食，唯有这身没有领章，帽徽，臂章的草绿色整齐服装，被喊连长，班长，炊事班，司务长的称呼和集合号声让她们才有了一丝骄傲和信念。

      现在还记得我5岁时，妈妈三年没有见到姐姐了，实在想姐姐不知那到底什么样子，妈妈整宿都睡不着觉，就带着我和小我十个月的妹妹，大包小包，千里迢迢的去看姐姐了。一路上我就记得妈妈给姐姐带的东西多到挂的妈妈身前身后左右都是包，累的妈妈满身大汗，车站上那时横七竖八满地东倒西歪躺着，坐着，站着的都是人，妈妈晕车很厉害，吐了一路，也许就是想见女儿的心坚强的支撑着一个母亲才没有倒下，妈妈好像把对姐姐的长长的思念和痛楚都用绿色的苦水连肠子一起统统的都吐了出来，妈妈脸上淌下的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我懂事的又害怕，又心疼，无助的看着妈妈的脸，几经周折，只记得什么羊脖子岭，西岗子，207连这些名字，在半夜无人的半道路口搭车，等车，等车搭车几天几夜才折腾到姐姐的营地，妈妈下车看到那跟姐姐信里报喜不报忧说的不一样，还有姐姐像变了个人似的样子，妈妈就病倒了，三天才能爬起来。我和妹妹睡一觉起来却兴奋不已，围着大草垛追蜻蜓和蝴蝶，大姐姐们上山给我们踩像黑猩猩一样的酸甜好吃的叫“都市“的给我们吃，看姐姐们放羊回来，捂得严严实实的，怕蚊子咬，只露俩个眼睛，赶着老远就飘来羊粪味咩咩叫着的羊群，看着姐姐们拿着自己的餐具去排队打饭，看到他们大炕边摆放整齐的脸盆，洗漱用品，还有起床或睡觉时都吹的号，她们三一群俩一伙嬉闹着，追赶着像无忧无虑的小鸟，但看到妈妈和我们的到来，想起了家，又呜呜的哭起来。

      我的姐姐很厉害，她能扛着锄头去铲地，也能拿上镰刀去割草，能顶风冒雪的开拖拉机去捡树根，也能吹一声口哨，一个羊群就像士兵一样听从指挥，你追我赶的归队，集合或是散开，或是出发，或是回家。姐姐在家时被骂毛手毛脚现在却能熟练的能给小羊接生，姐姐看着她亲自接生的一个个小羊一天天长大，就像看护我时一样，经常抱着可爱的小羊，她的玩伴，朋友，战友照相。

      妈妈和我们在那呆了七天依依不舍的返程，妈妈开始更惦记姐姐，回家后多了一些给姐姐的邮包，我却回忆起了姐姐的好，哭着不肯放开姐姐的手，也舍不得那里捉迷藏的草垛，好吃的都市，咩咩的小羊和我们远行的新奇和快乐！

      在这里姐姐一晃就渡过了十个春夏秋 冬，几乎最后一个才返程回家，那些经常来我家的哥哥姐姐也都成了大龄的剩男剩女，曾经姐姐那同来通往的大个子男朋友也因为回家后的种种的不搭调而分手，但漂泊在千里之外时他们确是彼此陪伴的唯一同路人，老乡和战友。现在我才能懂得姐姐的青春是何等的孤独，姐姐的爱情是多么的无奈，可笑和留给姐姐怎样的无声不可言表的伤痛。

   这不止一个29岁未嫁的姐姐，而是那一代人，一代北大荒的拓荒者的无私奉献，奋斗人生！她们用自己火热的青春，燃烧的激情和无怨无悔的付出和牺牲换来了一个北大荒变粮仓的奇迹，铭刻了一个时代的难忘记忆和拓荒者遍及五湖四海的深深的足迹，勇敢顽强坚定不移的践行了她们没有领章，帽徽和臂章的女兵的梦想也留下了她们一代人深藏心底的痛楚和伤痕。         

      历史历史不会忘记，国家没有忘记，人民也没有忘记，这一代北大荒的知青书们书写了中国的一段特殊的历史把这段蹉跎的知情岁月 谱写成了赞歌，也写进了历史 ，载入了史册！

      这就是我姐姐的青春和我妈妈望眼欲穿盼的那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