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黄立新，网名红河谷，男，陕西省洋县人。爱好文学，喜爱绘画。业余偶感笔墨，感怀世道苍生。
人生（散文三篇）
文/黄立新
1.稻草人生
梁叔和老伴在村里打问好几天，硬是找不到中意的稻草，哪怕再贵也要买到，就想织一床铺床的稻草垫子，如果有多余的还想编一二个草墩。儿媳妇说家具店什么样的床垫没有啊？非要稻草的？儿子说：爸喜欢就让他去弄吧。
上高中时候同学父亲送来一床精致的单人稻草床垫，那柔软的温暖充满谷草的醇香，惹得同宿舍睡上下层通铺的同学煞是羡慕。
梁叔的老伴给我打电话，让我帮打听一下，谁家有好的稻草。这些年乡村土地撂荒不少，也少有喂养耕牛的，留守的老年人一是处于对土地的恋念和不舍，二是习惯了劳作不闲得心慌，耕种一点点土地只够自家吃得新鲜就可以了。收完稻谷，稻草不要，送人也没人要，围堆烧掉是禁止的，任其在地里发霉沤烂。偶尔遇到一位收稻草的买主，不要钱，让其捆绑拉走。所以想找一点整索、身高较长、能织藁垫（洋县土话，稻草编制的床垫）的稻草不容易。好在多方打听，从邻村找到一点，梁叔高兴坏了。
汪曾祺先生的《人间草木》里说“床上拆了帐子，铺了稻草。稻草装在一个布套里，粗布的，和床一般大。铺了稻草，暄腾腾的，暖和，而且有稻草的香味，使人有幸福感。”而在往日的老家乡村，稻草藁垫装布套里是奢侈的。不由让我想起许多与稻草有关的美好记忆。
当麦子抵挡不住夏风的诱惑，迫不及待以饱满的姿态想跳进农家粮仓的时候，秧母田里稻谷种子破壳的白色幼芽悄悄扎根紧抱住水润平实的泥土，一天一个样地探头探脑伸出嫩绿的叶手频频向春天致意。夏收后准备夏插时候，农人们吃着稻草上结收的白生生香醇大米饭；院子里的猪和鸡鸭吃着稻壳谷糠；犁田耙地的老黄牛黑水牛吃着稻草，在填饱肚子好干活的当儿，反刍稻草的耐饥香醇味；爷爷奶奶坐在稻草编制的草墩上，在灶火忙着准备全家农忙时刻的饭食，灶膛填烧的是稻草；烧过的稻草灰还顺便挑去地里增加肥料；旁边几个月大的小孙子孙女躺卧在稻草编制的摇篮里呀呀欢喜望着蓝天；爸爸穿着爷爷用稻草编制的草鞋，拿着稻草搓的草绳，去秧母田挑秧。那尺八长的秧苗本是稻草的儿孙，翠绿色茁壮的叶子、分蘖出雪白葳蕤的根须，被一根根金黄色的稻草捆扎成一把把，“稻草捆秧父抱子，竹篮提笋母怀儿”，即将在如镜的水田里扎根开启新的人生。
田野的秋天被稻草渲染得意象绵绵。我曾手握稻谷把在原始的拌桶里咚！咚咚！把青春的火热给予丰收的喜悦，也曾脚踩打谷机飞驰脱粒稻草上饱满的谷粒，也曾在柴油机带动的打谷机上一天收获全部的稻田，但为了收获到家黄橙橙的稻谷，不管哪种收割方式，都是把稻草随手扔在地里成堆。待收完所有的稻谷后，才歇息一样松口气去地里拴稻草。用几根稻草，把成堆的稻草栓绑成一尖尖，立在收后的带着泥泞的田野，和分离的秧茬形成壮观的列阵。它们像兵佣、像仪仗队、像学生方队、像沙场点兵的布阵，一排排一层层昂然屹立在大地母亲的怀抱，做收获后肃然的致敬！秋风给予它呼啦的喝彩，鸟雀调皮地在它头顶搜索遗落的谷粒，田鼠钻进它的肚子里做安乐窝，蚂蚱蹦跳着做欢聚的告别，蝴蝶纷飞着做依依的怜念，蜻蜓在搜寻绿稻的倩影，唯有大地仿佛产后憔悴的母亲，依然托举着它呈现给太阳，晒干晒透发挥其他的妙用。
除去老农们吃饭、烧火、喂牛、编制藁垫、草鞋、草墩、草帘子等，稻草给农村生活带来不少的需求便利甚至艺术的想象。那些年没钱购买青瓦，想给搭建的猪圈厕所遮挡雨雪，就用稻草绑扎遮盖；看护庄稼的草庵子，搭好木椽架子，也用稻草一层层绑扎铺排；冬天修建水利工程集体施工睡大通铺，铺上厚厚的稻草就是暖和柔软的床垫子床褥子，再铺一床床单甚至没有床单，就可以躺睡，只要盖上被子即可。大锅饭时候生产队高大的稻草垛就是全队耕牛的一年粮草，也是孩子们捉迷藏的好去处。田野的稻草人，风吹雨晒驱赶雀鸟，守护庄稼；分田到户后，家家的稻草垛，或方或圆，在墙角、院内、树下都成丰收的象征。特别是架高的稻草垛，如空中楼阁，圆顶戴帽造型，底下可以为拴养的猪牛遮雨挡雪。一段时间，给大棚菜编制防冻的稻草帘子，给砖厂编制稻草袋子，就是在农家乐火爆旅游的今天，一些农村别出心裁用稻草扎帮许多造型逼真、形态各异、神灵活泼的动物造型，吸引远道而来的游客惊诧、惊喜、流连忘返、记忆深刻。
这黄亮柔软溢着稻香的稻草不仅是造纸的原料，还有药用价值。它的茎叶，味辛性温，有宽中、下气、消食、解毒的功效。平凡而又浑身全是农家生活依存的稻草，其实就是水稻的一生，通过浸种、催芽、播种、移插、回青期、分蘖期、幼穗分化期、抽穗扬花、灌浆期、成熟收割、稻草入垛，只要按农事节令耕种、及时汆水除草施肥，就是丰收的指望和幸福的生活。这和一个人的出生、成长一样，婴幼期陪加呵护小心，成长期保证吃穿、预防疾病和别走歪门邪道，健康学习，青春期茁壮成长，中年收获成功饱满的人生，老年时含饴弄孙，发挥余热，最后化为灰烬投入大地。
这完全不像一些人所说的救命稻草。遗憾和不解的是人们生活离不开大米，天天要吃，偏偏现在的老家青壮年不愿不想种植水稻。期盼振兴乡村改善状况。不管你在城市工作还是在农村生活，仔细想想每一个人的一生就和稻草人生一样，没有区别的。
2.风
虽然我比较宅，但走出去就爱看风景。有同伴还笑逗我是不是看美女。美女本身就是靓丽的风景。
我看到的风景，在脑海中马上会映现犹如双帧图片或者双镜头的情形。家人笑我多情，睹物思人或触景生情。比如看到以前鸟不拉屎的小山村，变成大城市；以前的辛劳农妇，现成了高贵的坐轮椅的老人，保姆推着，侍候着，端水递物打伞，喂饭按摩洗脚等，或一齐聚集在某家，都是从小到大的伙伴村邻、同学朋友，她们由保姆扶着拿着麦克风，今日卡拉OK粤剧，下次唱老歌，抑或分享儿女从国外或港澳带来的美食，其乐融融。其中不乏闭目养神、神情落寞做痛苦样的，说不定是来散心或迫于情面。过一段时间，谁会失语、谁会认不出一生的亲友或离世。而那些穿戴各异的年龄不等的保姆们，坐在一起，聊嗜好、聊薪资、说哪一个菜如何做，笑谁被雇主因为鱼食过期而辞退，叹谁因为家里遭灾而落泪，或者说一说儿女的喜事和忧愁烦恼，幻想着自己晚年的生活。有时谈笑风生，有时尴尬无聊，但依然有抹不掉眼里淡淡忧思的保姆，在发呆。
另一幅景象就是老家农村的老人。他们不想去城里儿女那里；或者儿女都在外地打工，他们颤巍巍走，慢腾腾摸索，趁着太阳，坐在那儿晒一会儿。嘴里含一颗水果糖，慢慢呡，想着狗儿、猫儿还没有喂，昨天剩的半壶开水今儿不够。想着檐前的几颗葱和蒜苗长草了；想着这个月电费怎么比上个月多五元？想着邻居怎么几天没有动静？是去住女儿家了，还是住院了？扶着墙去灶火，在小锅里烧开水。突然来个多年不见的外孙来拜访，激动地手在发抖，声音打颤，感觉自己一下子来了力量。正好锅里水开了，赶忙打几个鸡蛋，把白糖放好多，生怕不甜。
孩子放下礼品，说回来二天了，今儿来看看。说外婆身体硬朗着，长命百岁。老人笑得眼睛眯成缝，心里甜得比碗里的荷包蛋还甜。孩子坐不住急着要走。老人拉着孩子的手，瘦骨婆娑着舍不得放开。孩子走远了，看不见了，还拄着拐杖在远望。晚上早早裹在床上，想着被子该晒晒，可恨自己老而无用拿不起，搭不上绳子。突然想到比自己小二岁的本队英英的妈睡着睡着没了。唉!前几天去看看孩子他婶子，还认不出自己是谁？自己活着是孩子们的负担。窗口的白月光，像眼睛，冷冷地探寻着无言的乡村。
早上上班，看见千篇一律的学校门口风景，有豪车送的、货车送的，搭公交车的，邻居拼车的，摩托车电单车送的，更有步行的。活蹦乱跳的孩子背着书包、红领巾飘扬着。手里拿着早餐，吃着喊着等着，笑着逗着。路口的义工抑或轮班的家长，穿着红褂子戴着红帽子，手摇三角小红旗在认真维护着交通秩序。门口的保安，手拿钢叉和盾牌，大腹便便挺立着，孩子们充满朝气，带着笑脸向门口值班的老师行礼问好。小县城的学校或者乡镇的学校也是如此，不过相送的大多是爷爷奶奶辈儿。他们帮背着书包，手里拿着几样早餐，让孙子孙女选择。看到一个孩子不知生了什么气，打掉奶奶手里的早餐，风风火火赌气跑掉。
在黄昏，看到一个穿校服的学生背着书包在默默地走，稚嫩的脸上一副委屈的样子，抑或默默流着眼泪。目不斜视，忧郁地前行。像风雨中的小草，又如飘落的叶子，任风儿裹着到伤心痛苦的角落。他是受到老师批评还是同学欺负？是家里遇到了不幸还是什么？看着他的背影，我想到自己纯真的、寂寞的、快乐和痛苦绞着的童年。不由地在心里迸发出恍惚的喟然的怅惘，或小确幸！
和同事一块去做核酸检测，对面新开业不久的大商场楼上有人要跳楼。消防车和急救车，闪着车灯警示着围观者，穿不同制服的工作人员在外围维持秩序。一个公安干警在楼顶当面做思想工作。围观者好奇地问询跳楼的原因，好笑着拍视频和图片，发朋友圈。有的说工地拖欠几个月工资；有的说被女友骗了；有的说公司倒闭失业断了房贷；有的说三层楼跳下会死吗？怎么不跳？演戏呢？有的说不知对方苦，不要乱表态。做完核酸大家匆匆散去，围观者也就是路过着，没有谁一直看着结果。天黑了，路灯点亮夜幕，就是为忙碌的人们看清脚下的路，不要走错。这里发生的一幕幕，都有个体的心路组成的画面，交汇在一起，定格在一个个观望者的视网膜，成为五味杂陈的风味和缤纷的繁闹风景。
没有人知道那个跳楼者背后的原因，只是看见一位言行失控者，就好像看到一位因为一句话、一个脸色、一件小事等发火、变脸、辞职、出走、分手、暴怒的人一样。仿佛自然界的各种植物物种，在缤纷中成长和落英，都有其环境和自身的冲撞绞着和磨合的结果。
有趣的是，一对情侣在楼下吵架，谁也劝不住，有愈演愈烈之态势。当女方打个电话，看到曾经被自己拒绝的追求者，开车过来，下车的男子打开车门，女子骄傲地钻进车里绝尘而去。而刚才冲动吵架的男子，失落地站在那里，望着越来越远的车灯，哼一声，嘴角一拉，叼一支烟点着，长吐一口烟雾后离去。楼上和地面围观者也都收回了目光。这一刻，所有当事者、看见者，也许都在深思吧？
而在老家，我的同学当年婚后不久，两口子吵架，妻子趟在老街地面中哭泣。任邻居和家婆、嫂子等人，谁也拉不起来，劝不下来。伤心痛苦哭泣的妻子看到东头走过来赶集的几个人后，突然停止哭泣，立即起来快速跑到家里去，连脱落的一只鞋子都不捡。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后来，嫂子们趁她好心情问她原因才得知，她看到了被自己拒绝了多次的一个追求者走过来赶集，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婚后的笑话。
每一个人的一生，本就是一部波澜壮阔的电影，或者情节曲折的电视剧，或者一幅四季分明的画轴，其本身就是红尘瑰丽的风景，被人远远的观望欣赏或近距离的审视细品。发现熟人名利双收的虚荣，看到某人失魂落魄的悲凉，遇见同事颜面尽失的尴尬，窥见亲戚大爱大善后的委屈，惊讶同学尽失美丽而苍老的憔悴，碰见朋友尽情狂欢后的孤独，或者围墙外、大树后、小河边，山上沟底、城市乡村等等，偶遇陌生人悄悄无声悲泣，默默寡淡索然、狠狠冲动呐喊等等。我们在人生漫长而短暂的旅途，发现的任何风雨飘摇抑或惊心动魄，和风细雨抑或春光明媚，或许，那一时一刻，正有人也在看见遇见窥见我们个人的欢喜的惬意的、悲哀的忧伤的、痛苦的无奈的，不敢示众的小九九小秘密。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
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
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卞之琳的《断章》经典诗，告诉我，在你我他的尘世，只是宇宙的一刹那，你我他的风景自有各自的精彩和萧瑟。至于风景的美丽和惨淡，除了自己手握油彩信马由缰而外，离不开尘世风雨的侵凌，我们在相依相存里，拥抱着，推搡着，上落沉浮，加油或加水。也许你的美丽是我的点缀，我的失意是你的背景。我们想成为怎样的特色风景，都在大自然的色谱里。
3.帮凶
老胡矮胖结实，喜穿宽松衣服。随叫随到，态度好，有责任心，所以有事就叫他出车。他是河南人，说去过陕西好多地方。他爷爷最早去陕南一带，耍猴的。
说耍猴的，我想起小时候看到的，走南闯北，入乡进村的讨生活的耍猴人。铜锣噹噹噹，铜钹嚓嚓嚓。不一会儿，大人小孩会寻声、传叫、搁络去。只见铁链子拴着的瘦猴手里拿个气球，看着主人手里的鞭子摇来摇去，赶忙转圈蹦跳，搔首弄姿，不忘摸摸屁股上未痊愈的伤疤。在家的、收工的、要去干活的统统跑来自觉围成圈，小孩子在最里面观看。一小孩把手上吃的油饼馍扔给猴子。猴子快速去捡拾。主人一皮鞭狠准稳抽在猴子身上，疼得猴子龇牙咧嘴跑开，还缩身缩脑蹲成一团，手臂抱着头，偷偷观察主人的动向和脸色、指令。观众哈哈笑，开心快乐，难得一见啊。而主人捡起地上的油饼馍，装在袋子里。让猴子拿起一个洋瓷碗，转圈鞠躬化缘一样。猴子不大乐意，做得不够好。又是几皮鞭抽，猴子“唧唧、咳咳”鸣叫着，就是不动。主人把捡拾的油饼馍，撕下一小块给猴子。猴子接住吃下，又伸手要，嘴巴舔一下手，耸着嘴巴，发出咳咳的声响。是不是觉得捡拾的油饼馍很大一块，才给一小块。主人抡起皮鞭一顿猛抽。啪啪的声响和猴子咳咳的嘶叫，让小孩子看得咬牙闭眼、偏头不看，抽拉着嘴巴，仿佛抽在自己身上疼一样。立着的大人，发出呀呀的话音，凛人心啊！猴子可怜。抱小孩的赶紧用手捂住孩子的眼睛。
猴子乖乖地有样学样，听话表演。观众对猴子的表演，喝彩，鼓掌、叫好。大多数给一毛、五分钱，或挖来一撮几包谷、稻谷、小麦。主人满心怀喜分门别类存收在口袋里。猴子还要作揖行礼感谢！一年有那么几次耍猴人来表演，也许有老胡的爷爷吧。老胡说他父亲在家训练唯一的一只小猴子，一天晚上未关好门，小猴子逃脱了。也是分田到户忙起来，无瑕去寻找或者再买一只来训练了。
90年代某一天午饭时候，在汉中北街口粮食局大门外，耍猴的带着二只猴子，敲着铜锣，吸引路过的人流观看。一只猴子不听话，被主人狠抽，另一只猴子跳到主人肩膀上，想阻止抽打。主人赌气掐着肩头猴子摔到地上，狠狠抽打。两只猴子抱成一团忍者。围观者纷纷称奇：比人还电。还知道劝阻、抱团、同甘共苦。而人却越来不像人啊！我们在粮食局施工，饭后观看，被工长怒喊去上班。从楼上窗户观看，耍猴的开始收费，人们纷纷走散。耍猴的高声喊：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跑了的是鬼子咚，不跑的是红门东！
再次请老胡出车。一起熟悉了，交流随便。他说有一难事纠结，给我倾诉。原来他的女儿从小乖巧，万分宠爱，从没让女儿受过委屈，吃一点点苦。大学毕业后，家里介绍的男友，父母有权有钱，女儿不答应。女儿自谈的男友，父母看不中。双方僵持不下，女儿无心工作，不吃不喝待在屋子里不出门。没办法，只好同意女儿自谈的对象。可男方傍了一位能够少闯荡二十年的主，拒绝女儿。女儿闷闷不乐一段时间后，要父母买一只小猴子。不买就绝食抗议。只好买一只来。天天待在房间训练猴子听话，帮她拿毛巾，递拖鞋，开关电视等等。猴子不听话，就使劲抽打。稍不顺心，就狠狠鞭笞。打得猴子叫唤的声音，听着都心疼。怀疑女儿有了心理疾病。去检查一切正常。女儿说以后不谈婚论嫁，和猴子待在一起，很快乐。
我笑着说：这是想重操你爷爷的旧业啊？！
老胡讪笑无言。
赶快把那只猴子放了吧。我对老胡说：这是用另一种方式驯服女儿。女儿也在用另一种方式反叛发泄在猴子身上。一直在做戕害的帮凶。老胡惊诧地偏头看我一眼，若有所思，不再言语。
世界各地的马戏团、动物园、草台杂耍队，每天驯服天上飞的、地上跑的珍禽野兽动物。目的是博得人类眼球，吸引观看，用动物们心酸的魔鬼训练结果，带给人类快乐，换回大把的银子。某些养宠物是情感转移寄托，以折腾宠物为趣，释放压力。谁也想不到，大自然的猛兽被训练得乖巧如猫。人类曾经惧怕的猛兽，如今非常惧怕人类。人类不是朋友，随时会下套捉拿、鞭打、虐待。恐惧着远离、躲避人类。训练视为奴隶的猴子等动物，除了卖命服务，最后还是累死病死。毕生迎合主人需要想要的商业利益。不听话，只有打、狠狠打、往死里打，饿着不给吃，到听话为止。灵性不比人类差多少的猴子，为了活命生存，即使眼看着父母被杀死，也还得对着仇人点头哈腰笑着服从。毕竟通人性的猴子不是天生就会有精彩的博取人类欢笑的表演能力的。训练和表演的失误，总被人类抓住软肋，用各种意想不到的尖锐工具，残酷折磨，达到人类完美的需要，用着棍棒底下出孝子的信念来一次次残酷驯化。它们一生被链子绳子束缚，在架子、笼子、箱子里生活。有些出现反叛逆鳞，造成流血死亡事件不在少数。
人类如果没有进化那么快，不知道现在是哪个在驯服人类呢？换位思考，我们能开心快乐吗？
换一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