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城乡韵九章之地瓜

刘军

 地瓜者，乡野土俗之称，雅名红薯，其别称各地亦不一也。然吾尝于市井之中见售者，曰烤地瓜者多，未尝见烤红薯之称，想地瓜之名，虽俗土但得民心矣。

吾家地处丘陵之地，盛产地瓜，红皮白瓤，黄皮黄瓤，白皮白瓤，红皮带紫线者，种类不一，近又闻一称紫薯者，通体紫色，市民喜之甚，然吾不喜，小未之闻也，不敢食。

栽地瓜，须先育苗。农历春节前后，择一向阳地，土坯砌一半米高余小棚，土名曰地瓜炕，炕底铺细沙，于地窖之中择贮鲜瓜种整齐摆放于细沙之上，上复覆细沙，以水淋之，盖薄膜，四周封严，用稻草编就之草苫盖之于上，则几近功成。晨起掀之，落日覆之，数天之后，嫩秧渐出，长至六七厘米，此时天渐暖，则须晨起掀薄膜，晚盖之，使秧苗享午之阳，农人谓之曰壮苗。如是反复数日，则秧苗成。。

暮春时节，始栽地瓜。于沟垄之上，z h u a (一声，余之地方言土语，后以抓代)一小坑，撒混化肥之草木灰一撮，抛秧一棵，手扶土中，浇水半勺，待水渗入，片刻之后，用土捂之，则一棵栽完。余述之易，其难唯历者知。余少时，常务此事，以肩挑水，沿山路而上，汗如雨下，肩膀之上红肿不敢碰。以手捂土，生肉刺，痛感甚，数日不消。

地瓜栽就，成活，生蔓，遇旱，则秧短瓜小，遇雨则蔓长瓜亦小，何也？前者易解，后者吾常思之，生物之性如此？否，其秧蔓长则养分供外，留之地下少，长此以往，秧蔓疯长，地下之实小。其类之人乎，外向多则内涵浅！故农人遇此时，须翻蔓断秧，使上下均衡，内外兼得也，呵呵。

及至霜降，则瓜熟蒂落，须抓地瓜也。抓地瓜，技术也，稍不慎，瓜会四分五裂，品相尽破。故余幼时，只拾之于荆条编就之筐，父母叔伯力大者挑回。或蒸或煮，补家粮食之不足，彼时食之多矣，故每当妻儿见烤地瓜欲买之，余总嗤之。切片，晒干，则成瓜干，卖之得钱，则山坡之地一年之收成尽完。家稍裕者，亦磨生地瓜，得其浆，去其粗纤，得淀粉。于寒冬腊月，农闲之时，嫂婶妯娌之间互助，做粉皮数张，以备节庆之用。每此时，余都能得亲人之赠，享此天然之美味，凉拌，炖煮，爽滑筋道之感今之粉皮不具也。

更有欲尝鲜者，磨瓜干成粉，若蒸馒头样蒸地瓜面之窝头，色甚黑，然味甘甜，余甚喜之。数年前，吾母常做，供家人食用，并赋名胶皮窝窝，今想之，仍流恋甚多。

秋季又至，见有售地瓜于集市者，畅想之余记之。时乙未八月十九日。

【作者简介】刘军，中学教师，山东省散文协会会员，喜欢读书、写作，近几年累计写作诗歌、散文、小说20余万字，在报刊杂志发表数万字，2016年获历城区推动读书十大人物提名奖。QQ:45026417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