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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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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题——“中秋”篇
晒酒
文/鱼米栀
父亲喜欢清酒
娘亲喜欢黄酒
剪辑时光的相依相偎中
他俩走进了耄耋
清酒清淡
黄酒醇厚
缸染发酵的时候
我们七八个姊妹呱呱坠地
五十年代大学本科工科生的父亲
年轻时学俄文用俄文唱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后来
几十年的拦河筑坝生涯熬白了父亲的头
中秋
便成了游走的乡愁
内秀矜持的娘亲一枝花
从女子师范学校出来
响应从哪里来回哪里去的号召
从乡村女教师走向退休
由青涩腼腆蜕变成女汉子
一力支撑移动的家
成为辗转迁徙的候鸟
她的党龄
比父亲还高
当清酒遇上黄酒
当父亲遇上娘亲
乡愁从此开始
娘亲拉耙地头菜园子的时候
父亲正顶着烈日正巡查工地
他们酿着各自的酒
三两个月共酌一回把日子拉长
收音机里的广播剧几乎就是娘亲
挥走疲惫的知音和伴侣
我从不知道
生活气息可以在不动声色里这样蔓延
娘亲的长辫子在纤细而高挑的背后甩来甩去
我常常踮起脚尖去抓她那漂亮的青春尾巴
父亲总是弯着大眼睛举起大巴掌对着我笑
一晃眼
几十年过去了
父亲变矮了
娘亲头白了
月亮呢？
弯了又圆圆了又弯
我一直怀疑
月光成了清酒与黄酒勾兑后的清辉
于生活
也是一壶有情有爱的
暖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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