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 事（组诗）

静川

叶 子

父亲走的时候，他就像

门前柳树上的一片黄叶

撒手，就离开了枝头

现在，我也像那片叶子

但我非要拽住

纤细的树枝

做秋天的风景

与雪有缘

生活在北方的人

从小就与雪有缘

每一年我都在初冬等雪

就像每晚等我爱人

下班回家

与雪之缘，总有你看不够的洁净

大雪终于来了

爱人也下班了

我们站在这片洁白的雪地里

倒像是这个冬天里的

两个污点

补 丁

我车的后备箱里

有一件很旧的军大衣

每年冬天到来的时候

我都会穿上它

在北风里走走

军大衣被岁月磨破了

用针线，是缝补不好的

只有站在寒风中

落一身雪，破旧的军大衣

就会打好一次

补丁

时代农村

老家比我富裕了

用五谷雕琢村子的门楣

玩艺术的人吃饱了

他们会用整吨的玉米

打造自己的农家小院

让高粱谷子陪着

与远来的游人照相

一边的土坯草房

也是现代农村新奇的环境

里面安装很多另一个时代的节俭

在糊满报纸的墙上

那些字的目光都齐刷刷盯着我

好像都对我

很熟

驴

我小的时候，歪头看过一回

驴的三件，像被风

吹动的茄子，我的好奇

被牵驴拉磨的父亲

瞪了一眼

驴们陪伴父辈艰难的岁月

时代的车轮，变化了驴的命运

它们的子孙后代，被生意人陆续推进

对面的驴肉馆子

我看见这些驴的样子

就想起它们的祖先

曾为我的父亲

推过碾子

拉过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