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背景音乐:《梨花飞情人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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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名:陈月兰,女,微信名:佳月,江苏省连云港市赣榆区人,幼儿教师,爱好写作,赣榆作家协会会员,连云港散文协会会员,《印象赣榆》之《赣榆乡土文学》专栏作者,散文在《连云港日报》《赣榆日报》发表,目前主要在新浪博客写连载小说。

消失的虹
作者:陈月兰


(第一章)
何碧月交往的第一个朋友就是柳长虹,长达五年的同学。他们一起走过了花季雨季,在碧月如花的季节,他却如雨后的彩虹,渐渐地消失在遥远的天际。
碧月是家中长女,她还有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妹,虽然家境贫寒,但父母还是尽力供孩子读书。
碧月九岁入学了,像所有的家境贫寒的苦孩子一样,她的求学之路充满了曲折坎坷,冥冥中仿佛有一只神奇的大手在给她的前途设置重重障碍,以此来考验她进取的决心。
爸爸精神好转的这年秋天,她十五岁,刚刚升入初中,谁知妈妈患低血糖,一连晕倒三次,最后只能住院治疗,碧月只好请假照顾妈妈。
一个多月后妈妈刚站起来,爸爸的肺结核又犯了,这是七八年前他当小学教师时落下的病根,每年季节交替,稍不注意就会重犯,每一次都咯大量的血。

其实这不是绝症,家境好也许早就好了,像她家这种条件,只能一拖再拖。这不,妈妈还很虚弱,爸爸又躺下了。碧月只好继续请假留在家中照看病人。
在困苦中长大的孩子,碧月过早地懂事了,对任何事都有责任心,简直像个大人。尽管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请假,她还是决计要把书念下去的,不论做什么,她的心都长在学习上。
爸妈生病的这些日子,她一有空就看书,课程一点也没拉下,当她重新回到学校,她的心情比任何时候都振奋,每个单元测试,她 的成绩居然都是满分。
这个郁郁寡欢的小丫头,看上去并不像聪明伶俐的人,甚至有点呆板愚钝,其实并不笨,虽外冷内热,但对任何事都充满了热情和执著。她不是靠嘴,而是靠行动去说明问题。

上学的日子,对于碧月来说,每一天都是新的。虽然她是班上最穷困的学生,但她一点都不自卑,优异的成绩足以培养一份自信。这时,一个学期已经过去两个多月,正面临着期中考试。
初一也像初二初三那样得上晚自习了,要自备灯火,家中只有一盏油灯,弟弟妹妹还要在灯下写作业,她无法把它端走,就抱着侥幸的心理去借同学的光。
那天晚上,她走进校园,望着班里那摇曳的灯光,她也踟蹰起来。清脆的铃声响起,灯光仿佛也骤然停止了摇摆,她还是怯生生地融进了那光明中的黑暗一隅,没有人注意她,只听到摸索着的翻书声。
长期缺课,老师早把她安排在最后排的东北角上,独排单桌单人,书前只是淡淡的黑暗,恰好看不清,抬头是一片晃动的背影,似乎都很陌生。

她茫然地翻动课本,不知该如何朝下进行,突然前面一捧亮光向后走来,一个高个子男生端着一支细长的蜡烛停在她的面前,弯腰倾斜蜡烛滴了两滴蜡,将蜡烛粘好,清秀俊朗的面孔闪进烛光,冲她微微一笑,“你用吧。”
碧月张大了眼睛,怔怔地注视着,早忘了是否该说声谢谢,他已转身走了。望着已融入灯烛的背影,心里充满了感激,虽然此刻她不认识他,但她会永远记住他送来的光明。
课间,她终于知道了那个男生名叫柳长虹,是柳河二组的,而碧月是柳河一组的。他们隔“河”而居,其实他俩是同村。因为她长时间不来上课,班里有一多半同学她都不认识,怎么连一个村里的也没见过呢?
同学读出了她的疑问,说他是复读生,刚来不久,并提醒她,他可能有肝炎。碧月不怕,她很想接近他,甚至想和这样一个心地善良的同学建立深厚的友谊。
碧月是有心人,对一个人存了心,便渐渐地了解到他更多的情况。

柳长虹的来历还很不简单哩!他的爷爷就是柳河村有名的私塾先生,亦称“四书先生”,是庄上最有学问的人,他的父兄都在外地工作,母亲在家务农。他是家中最小的孩子,排行第七,人称“小老七”。
他聪明机智,从小生活在爷爷身边,耳濡目染,博览群书,浑身上下也散发着书香气,生长在这样优越的环境中,比同龄的孩子早熟且懂事,又一向乐于助人。
本来,他上学挺早的,和他的小哥哥长天一起入的学,但因患过肝炎,只好断断续续地休学。父母为了让他打好基础,又让他复读,这便成了碧月的同学,年龄比碧月还大了一岁。
柳长虹本是个活泼开朗的男孩,一心向往与同学友好相处、正常来往,因为那个传染病,班上了解他底细的同学都小心躲着他。他天性活泼、不拘小节,也感觉不到同学对他的疏远、冷落,故我行我素。
他早就注意这个成绩优异却经常缺课的同学了,发现她没带灯烛,及时送去一支蜡烛,这是他第一次接近一位异性同学,有点紧张,也有点兴奋,但更多的是欢喜,帮助别人是能给自己带来快乐的。
时间匆匆过去了半个月,碧月没与长虹说过一句话,却接受了他12支蜡烛。是这个面带微笑的男生送来了光明,让她不至于中断学习。

期中考试成绩公布了,碧月又是全班第一,长虹是第二。就这样,每一次,他总是紧跟着她,很久以后她才知道,他是故意的。
她真有点佩服他了:他是凭着怎样的方法,每次保证既不超过她,又不被别人超过。 他们的名字牢牢的拴在了一起,老师在只要提到何碧月,同学们会接着喊柳长虹。
久而久之,同学背地里喊他俩“小两口”,当然,一时半刻还没有传到他俩耳中,他俩也就安然相处。
考试后,班上重新调整座位,他们竟成了同桌,在第三排。能与他坐在一起,碧月感到庆幸和欣慰。
同坐南窗下,一笑写春风。

碧月的肩膀被轻轻的碰了一下,她侧目冲他一笑,他正扑闪着一对明亮的大眼睛,微笑着注视她呢,两个酒窝,笑起来相当迷人。好一会儿他在一个草稿本上飞快地写下一句话:“感谢天,感谢地,感谢老师把我们排在一起。”
碧月一看,有点儿羞涩,有点儿喜悦,就像在茫茫人海中找到知己那么欣慰和开心。那句话何尚不是她所想的呢?
长虹看上去健康红润,不像个病人,倒有点不安分,眼里似乎只有碧月一人,现在,他发现碧月满面春风,马上又靠在她的肩膀上,嘴巴贴近她耳畔,小声道:“咱们两棵树总算移到一块栽了。”
碧月的脸腾地红了。她是个敏感而又害羞的女孩,长这么大还没有一个异性同学亲近过她。爸爸的病就像一块巨大的阴影笼罩在她的心灵上空,同学们瞧不起她,更不敢接近她,她渴望友谊,渴望朋友,但所有的心事只能埋在心底。
直到现在,她逐渐懂的男女之事,对异性充满了好奇,但即使内心翻江倒海,表面上却依然风平浪静。面对她喜欢的男孩,产生了强烈的共鸣,可又一味装作听不懂他的话,不接他的话茬。
接下来的日子,碧月长虹形影不离,甚至连放学也走在一起,但碧月不开口说话,她只爱听长虹海阔天空,说这讲那,就是不发表自己的看法,这更让长虹对她充满了好奇和兴趣。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