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背景音乐:《梁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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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名:陈月兰,女,微信名:佳月,江苏省连云港市赣榆区人,幼儿教师,爱好写作,赣榆作家协会会员,连云港散文协会会员,《印象赣榆》之《赣榆乡土文学》专栏作者,散文在《连云港日报》《赣榆日报》发表,目前主要在新浪博客写连载小说。


消失的虹
文:陈月兰

第五章
少年的友谊就像一棵含羞草,悄悄地张开,自由地呼吸,稍有侵犯,迅速的萎缩是它最柔弱的武器。
何碧月与柳长虹这一恼就是两年半,郁闷的时光中,她唯有努力读书。令她扬眉吐气的是终于考上了省重点高中,长虹比她多了一分,高出三个名次,也许到了新的环境,他们会有所变化吧?
当她终于要笑的时候,命运却又和她开了一次玩笑,她爸爸又犯病了,很重,咯血更多。碧月不明白:为什么每一次升级她总有那么多不顺?
“碧月,你爸爸只怕保不住了,你能答应妈妈一件事吗?”她捏着升学通知书正要向妈妈报喜呢,妈妈的一句话让她把想说的话又生生地咽了回去。
“要我下学么?”碧月揪心地望着妈妈,以为她要拉她下学。
“找个婆家……也许你爸还有救。”妈妈摇摇头,说的很轻很艰难。
“轰——”一个惊雷在低空炸起,震疼了大地,也震傻了碧月。爸爸的病是需要钱,妈妈的话却要了她的命:找了婆家,她还怎么去上学呢?
“又不是让你结婚,你就不心疼你爹?”妈妈见她不语,接着央求。
“我想上学……”碧月哭了。
“不耽误你上学啊,他家有钱呢!”妈妈满脸的希望,仿佛已看到爸爸康复。
“还不如让我下学呢!”碧月大哭。
“你失学和失去你爸爸,我都会难过的,可你不上了也救不了你爸爸呀?”妈妈也哭了。
“呜呜……”碧月双手捂着脸,一个十八岁的女孩,此刻除了哭,还能想出什么办法?
“妈还能害了你?你不答应,你失了学,还会失去你爸呀!你应下,你爸就有救了,你才有出头之日呀!”妈妈也难受呀,要有别的方法,谁愿意难为自己的孩子呢?
“让我找婆家还不是呀?有几个能考上高中呀?”碧月又痛哭起来。
“你看着办吧!”妈妈见碧月如此固执、任性、不开窍,也来气了。

碧月看气走了妈妈,却又想了起来,爸爸该怎么办呢?他如果撑不过去了,自己也上不下去的,真要找婆家,她又绝对不能接受。
她还是个单纯的学生呢。她心里装着一个长虹就够烦恼的了,怎么可以再装别人?一想到长虹,她又觉得自己太可悲了。
夜深了,妈妈还没回来,弟妹早就睡了,碧月一筹莫展,独自步出家门。我该怎么办?爸爸又会怎么样呢?难道我真得嫁人么?唉,还是任凭妈妈把我嫁出去吧!
碧月就这么想一会、哭一会,抬头时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的穿过土坝,来到长虹家门前,又低头哭了起来,他还记得她吗?或许是记恨她吧?
树影下,她对着那紧闭着的门,心如刀绞。他俩曾有过的那些亲密的接触,他能说忘就忘了?就算她有对不住的地方,就一点都不能原谅?还说是贾宝玉呢,贾宝玉可都是真心啊!
她何碧月就没有错吗?她所做的一切难道不令人寒心吗?她还去抱怨什么呢?一切都是命吧?

夜深风凉,碧月想起来那个夜晚,叹了口气,返身往回走。走到坝端的老柳树下时,差点撞到一个人,那人没有发出声音,却是久违了的气息。突然的惊吓之后颤声问:“是你吗?”
她清楚地听到沉重的呼吸,黑暗中,他高大了许多,有些许的陌生,碧月多么希望他能招呼一声啊!哪怕是啊一声也行呀,但他也只是惊了一下,拔腿就走。
碧月嘴巴张了张,可像梦魔一般,痛苦、有知觉、努力却发不出声。他消失在不远处的黑暗中,她懊恼地靠向树干,“呜呜”地哭了起来。
渐远的脚步声有些犹豫,但还是停了下来。无论以前怎么样,这么深的夜,让一个女孩子在河边哭,这不是一个男人的风格。他回到沟边树下,不远不近地守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碧月轻轻叹了口气,停止了哭泣。一阵急促的粗气,吓得她猛地抬起头来,那个令她伤心不已的背影只离她一步之遥。
几只流萤照亮了树丛的黑暗,间或的蛙鸣喊静了夏夜的静寂,一切都显得那么不大真实。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似乎又只是一瞬,碧月看着脚下的那个身影,由于和自己重合而显得更加修长。她不禁一阵心酸,掐了一下左臂,疼!看来不是梦:“长虹——”

长虹转过身来,背对着星光,面部线条柔和,而表情很模糊,仿佛离她很远,她越想看清却显得越轻淡。
他该对她说点什么,他能说点什么呢?哪怕是骂一句也是个态度呀,但碧月等的还是失望,她面对的仿佛就是沉默的铜墙铁壁,有突破口么?突破口在哪儿?她能找到么?
碧月感到有点难堪,想马上离开,可不甘心。
“长虹。”她声音颤颤的。
长虹依然沉默,碧月依然看不出他的态度。
“长虹……我爸又犯病了……我要退学了……”她说不下去了,她转过身去,不让他看见她泪如雨下。
长虹没有任何表示,只是默默地对着她的背影。

夜更深了,碧月暗自流了一会泪,她觉得自己有点傻,对他说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即使他原谅她,说三两句同情话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呢?何况是这样!
“长虹……再见了……”别再自取其辱了,碧月转身欲走。
“碧月……”长虹费了好大劲,紧接着就抓住碧月的手臂,将她拥进怀里,紧紧搂住她,泪水夺眶而出,一滴滴落在她的头发中和颈项里。
碧月颤栗着,泪如泉涌,心里稍微宽慰了一些,就是失学,她的朋友还在,在她这个年龄友情是远比前途重要的。
碧月哭一会,倾诉一会儿,他抱着她,只是一个劲流泪,没有一句安慰的话。当说到要找婆家时,她分明感觉到他把她搂得更紧了,仿佛害怕谁要抢她似的。
“不要……碧月……不要退学……”长虹终于开口了。他再没说一句话,拥着她直到她家门口。
她相信长虹已经原谅了她,不会再计较她了。虽然还在为爸爸的病犯愁,夜里居然还笑醒了几次,她还是个孩子呢,关心自己的事情就是比别人的多。

天一亮,妈妈就出去操扯钱了,时间就是生命呀。长虹默默地走近她家,从兜里掏出一打钱:
“给你家救急,也是我父母的意思。”说罢,红着脸走了。
碧月手中攥着那一叠钞票,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想说声谢谢,又怕自己笨嘴拙舌,说出来的话淡化了心中那份感激之情。她梦游似的跟他过了坝端,他仍一言不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点头而去。
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河对岸,碧月看着手中的钱,一切都是真的,她爸爸得救了,她也得救了。
弟弟妹妹也陆续跨入学校大门,她也进去了高中。生活上苦点也不算什么,那个年代的孩子谁没受过苦呢?只盼早日成才来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回报长虹的援助之情吧!
长虹对她依然不冷不热,纵然就是一直冷落她,她也不会怪的,毕竟都是学生,年龄也大了,还要注意影响。

(未完待续)


消失的虹
文:陈月兰

第六章
阳光总在风雨后,成功来自磨难中。这句话碧月体会很深。
她由衷地感谢长虹,是长虹救了她的父母和她,她阴郁的心灵才会晴朗起来。于是,她便有了一种渴望,想拥有一双翅膀,她要展翅飞向蓝天,飞向白云……

进入高中,碧月才真正尝到了辛苦。学校离家三十里,作为住校生却吃不起食堂,一日三餐只好啃干煎饼喝白开水吃老咸菜,周末还没钱坐车也没有自行车代步,回家要步行。
长虹和她仍在一个班,他吃小伙房,骑自行车,对她仍冷淡。开学前的那个晚上发生的一切似乎离她十分遥远,但碧月是感激长虹的,动员他的父母借钱给她,这令她感恩不尽。
周末放学后,碧月像只出笼的鸟儿,归心似箭。她向往家中的热乎乎饭菜,更想回家换换空气,因为行李少,步行也不觉累。长虹骑车走大路,她尽量拐到小路上,不让他看见自己,担心他不带她,让她难堪。直到国庆节放假,天晚她不敢走小路。
大路上行人稀少。碧月越走越害怕,总是感觉身后有脚步声,回头看时却没有人,便撒腿向前奔跑,竟赶上了长虹,她惊喜地狂喊:“长虹,等等我。”
长虹一只腿搭在车大梁上,一只腿站在地上回头看着她。
暮色苍茫,风已有些凉爽,碧月因奔跑,鼻尖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微微喘嘘着:“天黑了,我有点害怕。”
长虹默默地注视着碧月,柔声说道:“上来吧,不早了。”
自行车前行了,碧月追了几步,轻轻地一跃则坐在车后座上,双手紧抓车座边,任车子飞奔,他没说话,她也不说。
上坡了,长虹有些吃力,碧月准备下来的,但无意之中脸颊贴到了他宽实的背上,情不自禁地伸出双臂,轻轻搂住他的腰。
长虹爬到桥顶,挺直了腰身,任碧月搂着,似乎更快了。
碧月没有马上松开,感觉到长虹身上散发的气息也告诉她,他渴望这样、喜欢这样,不会拒绝她亲昵的表示。
她加重了手臂的力量,贴近他的身体,觉得十分欢畅,两颗心儿却从未贴得这么近。
车子猛地停下来,碧月撞向她的后背,吓了一跳,差点从车上摔下来。到村口了,她松开他,下了车,天已很黑了。

“如果方便的话,晚上跟我去大场上学车,以后有事可骑我的车子。”长虹没有下车,也没有看她。
碧月并不在意他的态度,话的内容已让她感激不尽了。
长虹见她愿意,就没再言语,默默地骑车回家。
碧月站在村口,望着长虹骑在车上那笔直的背影,心潮起伏: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接近他。
晚上,碧月吃了很少,早早的来到河东坝端等他。初秋的风吹着她滚烫的面颊,她心情激动,终于等来长虹。
长虹推着自行车来到她面前,低声说了句:“走吧。”
天边那一弯新月,将柔和的光轻轻地洒在沿着场边溜车子的长虹身上,碧月跑过去,轻轻地跳到车后座上,双手依然紧紧地抓住车座边,由他带着在大场上转圈,感觉不太真实,像做梦一般。
“好了,下来吧,我扶车子,你学着骑吧,待你学会了,也练练带我。”长虹说。
长虹将自行车让给她,她硬着头皮,紧张万分地抓住车把,一跃居然跨上去了。
“我扶着了,你大胆骑吧。”长虹扶着车后座,跟着她跑。
她骑得不快,车子不是向左倒就是向右倾,车头不稳,老是走蛇形路,这是初学者的通病,碧月感到几次车子和人已经倒下去时,在大呼小叫中,又生生地正了过来。
“放松点,眼往前看,掌住车把,车子向右倒,车头就向右拐,身子向左侧。”长虹不住地叮咛。
她按他说的做了,果然骑得稳当多了。她骑得既快且稳,好像他不再提醒了,回头看时,原来他并未扶车子,他正在后面小跑呢,这一惊非同小可,手腕一软,车头一扭,早忘了要领,连人带车摔出老远,腿压在车前轮上,胳膊肘擦着地面,疼得钻心,半天爬不起来。
“疼么?”长虹跑过来拉她,担心地问。
其实不要紧,只不过擦去一块皮,但见他这样,就故意斜靠在车旁,小声“哎哟,哎哟”不止。
“伤在哪里,能站起来吗?”长虹的手还抓住她的手臂不放,仔细打量她。
“脚崴了。”碧月哼哼唧唧不住下。
他蹲下来,揉捏她的脚踝,就是这样他还那么不冷不热的,不带着感情色彩做这一切。
碧月心中一阵难过,但还是继续装下去,任他揉捏。长虹认真地对待她那只脚,动作轻缓、柔和,让她见了都不忍心再骗他了。她不知他在想什么,但心里却渴望与他交流,舍不得将那只脚踝从他的手里拿开。
“长虹。”碧月柔声唤他,把手放在他的手上,制止了他。
“好点吗?”长虹停止动作,却不经意似的把脸别开了。
“好了,不疼了,你扶我站起来吧。”碧月读不到他的眼睛,只好放弃努力。
长虹默默地扶她站起来,她故意站不稳,歪在他身上,他连忙去扶她,她就顺势靠在她的肩上,小心翼翼地搂住他的腰。长虹轻轻揽着她的肩膀,拥着她站在场边,没有其它表示。
“长虹,长虹,长虹……”碧月的心里 却涌出一股热流,她不知该怎么向他表达她的心意,只低低地一声声唤他。
长虹没有回应,沉默得像块石头。碧月抬头凝视着他那一脸木讷的表情,心中潮水一点点退去,她感到自己更加无趣。
“好了,你再扶车子让我练一会,我还没练习带你呢。”说罢,两人同时松开对方,互相看看,把脸别开,但是,长虹的眼中似乎有了点笑意。
碧月扑捉到这一丝笑意,心情开朗起来,也轻松多了,现在能和他这么接近已经不错了!
长虹扶车子,碧月练习骑,骑了十几圈后,也能上下自如、稳稳当当了。
“差不多了,你上来吧。”她对长虹说。长虹轻轻坐到车后座上,碧月走了两个“s”后还是控制了车子。
“向我倾斜点,别坐得那么直。”带着他骑了三五圈,提醒他。
他向她靠了靠,两手放在她的肩上,她竟架不住,车身抖动一下,摇摇晃晃,准备从前边大梁上跨下来时,竟将车子带倒,两人摔倒一块。
碧月仰面躺在地上,长虹则压在她的身上,他的脸竟然整个儿挤着她的胸,长虹爬起来时,右手正触在她的左乳上。碧月的脑海里发出轰然一声巨响,一阵阵的眩晕向她袭来,她心慌意乱,仿佛刚刚发现自己已经长大了。

饱满的乳房就像一对调皮的兔子,跑起来时就在她的粗布衣服内不安分的蹦跳着。身体已发育成熟,显山显水的,那身粗布衣裳已裹不住她浑身上下散发出的青春气息。
长虹也吓着了,没有一点反应。他站起来拉她时,她却害羞地把脸别开,挣扎起来,扶正车子,疯狂地围着场地转起来。
长虹默然站在那里,碧月经过他身旁,也不作声,又坐到车后座上,任她带着。碧月背对着他,心怦怦跳。长虹跳下车子,碧月也轻轻地停下来。她隐约听见他的喘息声,不知怎的,既渴望又害怕。
两人静默了好一会儿,长虹才从后边拥她入怀,低声告诉她:“碧月,你出师了。比我骑得还稳当。”
碧月享受着那悠远飘渺的久违了的爱意,听到他的夸奖,心花怒放,感情又增进了不少。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