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背景音乐:《故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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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云凤,网名“点墨人生”,托克托县一名普通教师,托克托县作家协会会员。闲时喜欢读书写字,偶或笺砚涂鸦。作品散见于《托克托报》、《云中文苑》等。执素心一点,暖岁月悠长,只愿时光静好,不求笔墨留香。


又闻麦香飘
文 / 赵云凤
又到盛夏,边城的红泥地里,那翻腾的麦浪,唤起多年的记忆,那片眩目的金黄,勾勒出快乐的童年。久别的故乡,久别的麦浪,纯朴的乡亲,不论何时何地,在心里,始终执着守节。是黄河水如妈妈的乳汁般,喂养我长大,是黄河边家乡的麦子让我成长,是亲人乡邻的爱让我懂得感恩,让我信守理想。

我的家乡中滩村位于大黑河西侧,黄河东岸。得天独厚的地理环境,肥沃的红泥地,让小麦成为乡亲们种植农作物的首选。中滩作为小麦的主要产区,其小麦产量大,营养价值高,微量元素硒含量高,一直是全县的大粮仓。从出生到现在,这祖祖辈辈种植的小麦,从未离开过我的生活,如故乡般扎根在我的生命里,伴我成长。

小麦作为乡亲们种植的主打农作物,是所有农作物里种植最早的。农历二月末,清明节前,乡亲们就开始往地里送农家肥,播种小麦。天尚未暖,有些轻寒,有时候甚至出现“倒春寒”现象,我总担心刚种植的小麦会不会被冻死,妈妈就会笑笑说:“二月重河冻,憋烂米面瓮,傻孩子,麦子是不怕冻的。”原来,养大了无数人的看似平凡的小麦,有着如此坚韧的筋骨啊!

小麦总是很平凡的样子,少年不识麦,呼作野草稗。小麦初长出来时,青青绿绿一大片。正是“小麦田田种,垂柳岸岸栽”,它谦卑而低调,一点都不特别,叶子细长,色彩幽绿,在风里慢慢成长,在雨里悄悄成熟,从不张扬,只在空气中萌动着它甜香气息。在这青青麦田里,留下了多少父母的锄印和脚印,这些印痕,仍清晰地在我生命里回荡着,在我的年华里盛开着。

同样盛开着的,除了扬花的小麦,还有乡亲们的喜悦。八十年代初,改革开放以后,村民们分得了自己的土地,饿怕了的乡亲们,都种上他们赖以生存的小麦。当他们看到亲手侍弄的小麦由绿油油的幼苗慢慢长大,开花,灌浆直至成熟,那发自内心的喜悦油然而生。

从我记事起,印象里,父亲不惧劳累,经常半夜起来浇地。小麦扬花时,不能缺了水,水来时是不等人的。很多次夜半时分,我们正睡得迷迷糊糊,就听得父亲起身穿衣,拿了手电,院里提把铁锹,出得门去浇地了。想想那满天闪烁的星光,多像父亲收获的希望;那落了一身的清晖,多像一个男人的担当!

麦穗灌浆后,麦粒开始日益饱满,也开始成为我们觊觎的对象。一帮孩子们放学后,捡些干枯的树叶草根,点一小堆火,揪一把小麦,放到火上稍稍烤一会儿,上下翻几次,就熟了,用手剥出麦粒来吃,香甜软糯,无上美味,尽管最终因为手上脸上嘴上全是黑灰回家遭父母责骂,仍是乐此不疲,可见世间,除了爱,便是美食不可辜负了。这单纯的快乐,是成年后的我们,再未收获过的。

“农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农历五月,小麦成熟了。麦收时正值盛夏头伏天,常听老年人说,麦子不受中伏的气。割麦子是最辛苦的一项农活儿,坚硬的麦芒在满是汗水的身上,留下道道伤痕,火辣辣地疼。乡亲们顾不得疼痛,丰收在望,他们要和老天赛跑抢收成,那一粒一粒的金黄,可是心底里最饱满的喜悦啊!

每到小麦成熟的时候,也是我最心疼父母的时候。他们早出晚归,有时候都顾不上午休,割麦、拉运、碾麦、扬场、装袋,在这场盛大的农事活动中,他们争分夺秒,虎口夺食。麦浪,人浪交织出一幅美丽画卷;喊声,笑声演奏成一曲动听乐章!辛勤的汗水,丰收的希望,伴随着一百多个日日夜夜,都变成一粒一粒的收获,甜在心上。

时至今日,一到麦收季节,我总是惧怕下雨。其实,现在村里的小麦种植,基本都是机械化操作了,有播种机播种,有收割机收割,省了很多繁琐的步骤,下雨造成的灾害也已降到最低了,然而,那深埋在大脑里对农人的担忧,那潜伏在心底对故土的热爱,是无论如何都抹不掉的。

岁月如流,白驹过隙,不管世事如何变迁,割麦的时光,永远在我的历程里,念念不忘;金黄的麦浪,永远在我的心里,熠熠生辉;日益富裕的故乡,永远在我的记忆里,温情静谧;父母的亲情,永远 在我的生命里,如成熟的麦子般日久醇香。





未名斋主,本名李铁峰。公务员,自幼喜诗书,常临习名家书贴,偶书自做诗,自娱自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