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思”字怎么读?张德顺(山东临沂)
记得1964年在山东曲阜社教工作团工作时,中国戏曲作家协会李惠忠老师教半山学诗词,有一次她给半山讲了个故事,那就是“苏东坡没听陈师道的劝。”说的是宋哲宗元祐七年,苏东坡任翰林侍读两学士,可谓春风得意,但他的学生陈师道却为之“提心吊胆”,专门写了首《寄侍读苏尚书》,劝东坡早日退隐。那首诗的原文是:
六月西湖早得秋,两年归思与迟留。
一时宾客余枚叟,在处儿童说细侯。
……
李老师指出:宋朝读“思”,有两种读法,平声s1,做动词用,即想;入声S1,做名词用,即“伤”。现在读起来好难。
苏东坡没有感到陈师道之“伤”的深遂之处,当然身处高位,自已退出好难好难,可能直至被贬,才体会到陈师道的“好意。”
陈师道人格之高,感情之深,是在明朝以来少见的,我们读其诗,一定会其意。
唐宋八大家是从风雨中走过来的.张德顺(山东临沂)
一谈到唐宋八大家,就知道他们是从“风”与“雨”中走过来的,含辛茹苦、历经沧桑、舞台打斗、政治旋涡。在他们的作品中,交融着情与血。
半山受老师影响,十分喜欢柳宗元、韩愈等人的诗。“城上高楼接大荒,海天愁思正茫茫。惊风乱颱芙蓉水,密雨斜侵薜荔墙。岭树重遮千里目,江流曲似九回肠。共来百城文身地,犹自音书滞一乡。”这是柳宗元初被贬到柳州后的作品,展现了诗人当时的情感,廻肠有“九”,盘盘曲衷,如泣如诉,字字心声。
韩愈自称韩昌黎,他的《论佛骨表》、《师说》、《早春呈水部张十八员外》等,可以说交织着作者的身家性命。但是为国家着想,为社稷分忧。
至于宋朝几子,那一位不是从风雨暗如盘中过来的。苏东坡那首《滿江红》,感情的波涛呈现在文字之中。……王安石号称半山,他的作品许多产生于流放的“半山”中。
纵观八大家的创作历程,他们不是吃饱了打着嗝、剔着牙、算计着引人时作的文章,而是在政治上遭遇“打压”,为人间奉献的一桌心血盛宴。半山曾问:曾巩的作品不多,为什么也称“八大家之一?”原来他留下的多是散文而非诗歌,在曾氏“七子”中他是出萃拔类者流。另外,这几个人几乎都遭遇过“流放”生活,像柳宗元还在遭贬之际愿与刘禹锡交换流放场地,可见其人品多好!
诗人,首先是德,其次是情,第三是理。要学八大家,须先会情理之中!

望乡尤念徐祯卿.张德顺(山东临沂)
年关已至,“每逢佳节倍思亲”,在望乡时日里,半山不由得想到一个人,那就是明朝徐祯卿。前几年,半山在编辑《诗韵江城》时见到了徐诗《在武昌作》,内心佩服,一击三叹。原文是:
洞庭叶未下,潇湘秋欲生。
高斋今夜雨,独卧武昌城。
重以桑梓念,凄其江汉情。
不知天外雁,何事乐长征。
“吳中诗冠”这一佳作,被当年战友一再吟颂,可真是“文章江左家家玉,烟波西岸丛丛花”。引岀了一系列“怀念”之作。
徐与李梦阳、何景明、康海、王九思、边贡、王廷相並称“前七子”,由于对明朝别有感慨,半山开始对前七子的诗句置于墙根。后来查到徐的在“武昌”作,才一改成见,认真学习了几年。
实话实讲,徐先生诗词124首,那样高远的追求,清逸的风格,我们远不能及。他的《江南乐八首代内作》、《从军行》五首、《塞上曲》、《游侠集》、巜九日游晀二绝句》、《燕京四时歌》四首、《拟古宫词七首》、《送范静之过威州四首》……,字字如珠。半山遇到一些人,也欣赏过朋友的一些大作,真正令人陶醉的大作“有”但不多。像徐诗每逢年过节,让人读后想收拾行李回家,真少啊!忽然想起来王士祯的“神韵”说.张德顺(山东临沂)
五十五年前,蒙山马玉胜先生十分崇拜王士祯的“神韵”说。记得有一次上龟蒙顶,他便以“真州绝句”四则为例,大谈神韵说。当时兴挂“宣传毛泽东思想”的头衘,他理所当然地讲解领袖如何“神韵”。那时半山是团的书记,也跟着大谈毛主席诗词的韵、格、调。
为倡导神韵说,他竭力宣传诗圣、诗仙、诗鬼、诗佛的“韵”之所在。並提倡大家参考王、孟、韦、柳的诗风。给我们讲解柳宗元如何“密雨斜侵薜荔墙”,主张写诗要像王士祯那样“古淡自然、清新蕴藉”,以画的风景、云的遐想抒情淡这境界。
半山对“神韵”说持保留态度。前几年在市老年大学见到一位老学究,为了解决“东湖诗社”的一些成员“走韵”问题,似乎拿着旧时“矛盾”之说来教育半山,半山一笑了之。
现在想起来,那老先生“醉翁之意不在酒”,说到底是为了“五斗米”。半山视财物如草芥,观势力若浮云,弄这一套又何必呢。当然,犹如院闻“喜鹊”声,也许是好事,但至死不愿带“镣铐”跳舞。
从张志合的《漁歌子》变成了苏东坡的《浣溪沙》谈起.张德顺(山东临沂)
记得在蒙山读书时,老师王广鉴很忌讳抄袭别人的作品。他曾讲,“鬼谷子”的独到之处在“纵横”,庞涓“去精取粗”,真的去“横冲直撞”,最后魂归马陵。而孙膑却“去粗取精”,得“纵横之道”灵魂,后来成功编写了《孙膑兵法》。半山在隆中借居时,曾将《孙子兵法》与其对着看,以解其中奥妙之一二。
退休之后,由于市委副书记殷增涛喜欢诗词,跟着老友重新迈入“平仄”老路,由于作诗填词从小严戒抄袭,故至今依然故我,诗词水平一般。在一个偶然机会,看到苏东坡一首《浣溪沙》时,倒有“似曾相识燕归来”的感觉。
苏词原文是:
“西塞山边白鹭飞,散化洲外片帆微。桃花流水鳜鱼肥。
自庇一身青若笠,相随到处绿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
殷书记指看这词,“你
看看,这不是张志和的《渔歌子》吗?就改了几个字!”半山无语。
带着这个问题,我到武汉大学请教了刘纲纪、黄德华老师,他们认为,词牌不同,“各有千秋”。但半山至今作文,还是尽量避免重复别人的句子。经常自嘲“半山就是半山,到老在山腰。”

布衣谢榛的诗句在“后七子”中是娇娇者.张德顺(山东临沂)
因为窝里斗,半山不大喜欢明朝“后七子”。尤其对李攀龙的为人,从牙根里反感。1993年,殷增涛打电话要半山到市委食堂吃饭,我还认为是真“吃饭”,弄了半天让我去讨议论明朝“后七子”。因为他正在著作《不停跋涉》诗词集,里边有类似“后七子”谢榛的诗篇。我到了后,殷书记让我谈对《榆河晓发》的看法。说真的,半山脾气不是很好,对“后七子”有点不屑一顾。但看了谢诗后,大为吃惊,深感自已知识浅薄。
事实上,半山错怪了谢榛,是李攀龙瞧不起谢,而非反之。我答应“回去研究研究。”
一晃就是十多年。2007年,殷书记“旧话重提”,我说自已偏见太重,对古人“大不敬”。谢榛的诗境界开阔,气势宏大。是“布衣”中的“诗词龙凤”。自已並作了一首和谢诗:
晨曦缭绕山,遥見穆陵关。
云出齐关外,风生沂水间。
读经求寂静,摘句滿怀还。
也学弃繻者,觅知至鬓斑。
幽窗冷雨一灯孤.张德顺(山东临沂)
小时候,隔壁叔叔特别喜欢纳兰性德,常常在我们兄弟面前称赞纳兰是“清朝第一词人。”要我们几个小家伙去啃“酸果”。我记得第一次背巜临江仙》,如同嚼蜡,食而不知其味:“点滴巴蕉心欲碎,声声催忆当初。欲眠还展旧时书。鸳鸯小字,犹记手生疏。
倦眼乍低缃帙乱,重看一半模糊。幽窗冷雨一灯孤。料得情尽,还道有情无?”
过了若干年,半山对纳兰性德诗词很少研究。直到看《康熙大帝》的电影时,才想起来翻翻纳兰诗词。深深感到,这首词不仅是纳兰性
德在哭其爱妻,而且是“一代风流才子”的内心深处伤痛的暴发。
纳兰性德诗词共186首。这位阔少虽岀身贵冑,锦衣玉食,却天生一颗怀柔之心,华贵的哀仿,优美的伤叹,如同林黛玉到了大观园,多愁善感,使人不倦释卷。
不过,纳兰一生也有几次硬伤,一次是苍天无眼夺其爱,一次是他父亲严厉教子去直宠。还有他的朋友遇到不幸,也是唏嘘不已……
半山暗吟“谁念西风独自凉”,这就是纳兰性德的内心世界!
政坛长夜嘉精间.张德顺(山东临沂)
半山转业到江城后,一度在市委研室工作,一辆破自行车,跑遍武汉三镇。后来到集家嘴,才弄清初原来是“接驾”嘴的同音。当年在这里,文武百官迎接朱厚熜到京坐朝。
从此,半山开始研究明史,深感嘉靖年间,是中国历史上最黒暗时期。别的不说,仅“伯孝宗、考兴献”事件,就屈死百余各谏言大臣。著名诗人楊慎因“议大礼”被充军云南,直至老死,他有一首《宿金沙江》,读来令人肠断:
”往年曾向嘉陵宿,驿楼东畔阑干曲。
江声彻夜搅离愁,月急中天照幽独。
岂意飘零瘴海头,嘉陵回首转悠悠。
江声月色那堪说,肠断金沙万里楼”。
半山沒有去过“金沙万里楼”,但似乎越过明朝千里“月夜”。那个时期,不少人诗酸文辣,致使中华民族大倒退多少年。
政坛长夜嘉精间.张德顺(山东临沂)
半山转业到江城后,一度在市委研室工作,一辆破自行车,跑遍武汉三镇。后来到集家嘴,才弄清初原来是“接驾”嘴的同音。当年在这里,文武百官迎接朱厚熜到京坐朝。
从此,半山开始研究明史,深感嘉靖年间,是中国历史上最黒暗时期。别的不说,仅“伯孝宗、考兴献”事件,就屈死百余各谏言大臣。著名诗人楊慎因“议大礼”被充军云南,直至老死,他有一首《宿金沙江》,读来令人肠断:
”往年曾向嘉陵宿,驿楼东畔阑干曲。
江声彻夜搅离愁,月急中天照幽独。
岂意飘零瘴海头,嘉陵回首转悠悠。
江声月色那堪说,肠断金沙万里楼”。
半山沒有去过“金沙万里楼”,但似乎越过明朝千里“月夜”。那个时期,不少人诗酸文辣,致使中华民族大倒退多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