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甫诗云:“侧身天地更怀古,回首风尘甘息机。”对历史的追怀,拓展和丰富了我们的生命体验。正是这样一种“怀古”之行,我想走访那踯躅在湮远年代中的春天。
仰望着历史的星空,俯瞰着岁月的长河。日月星辰,风雨雷电,水涝干旱,生老病死等等未知的自然现象,无不刺激着先民们懵懂的求知欲望和虔诚的敬畏与崇拜之心。日月星辰呵护着大地,山川河流哺育着芸芸众生。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天象示民,陶冶感化出一段远古的文明。品读着赖以生存的牛渠仰韶遗址,领悟着最为原始的、朴素的、藏风纳水的道理。这里曾经见证着至高无上的荣耀,一件件的彩陶残片写满智慧,引领着人们走向一个更加璀璨、文明的进程。神秘的纹饰显现出它灵动的神韵和内涵、风姿卓越。



走近王氏宗祠,但见翠柏参天,苍劲挺拔,虬枝盘旋,蔚为壮观心中油然而感,此建筑有好些年代了。饱经沧桑的王氏宗祠,见证了岁月的风雨,社会的变迁,成了王氏子孙的精神支柱,联结乡情的纽带。风雨斑驳的王氏宗祠,书写了一部王姓发展的厚重史诗,也是中华大地乡村子民生生不息的一个缩影。看到古朴沧桑的王氏宗祠,记忆深处的往事历历在目。让我想起了曾经的王氏子孙聚在一块,挂祖宗像,充分享受了大家族亲如一家人的和谐;老年人带领青年祭祀祖先的虔诚模样……一切的一切,永远萦绕脑海,伴随我们漂泊四方,故事仿佛就在昨天,感觉总是那么美好。

千佛指三世十方诸佛群像,大乘佛教有三世三千佛之说,简称千佛。北魏灭了北凉统一北方后定都平城(大同市),因为帝王们都信奉佛教,佛教文化在中国得到了广泛传布。这个时期佛教主要供养菩萨和千佛为主。为了更多的了解千佛寺的历史,我们到村向村干部说明了意图,他们热情地把我们迎进了校园。千佛寺建国后学校占用,九十年代学校扩建,大部建筑拆除,仅剩天王殿,年久失修,已成为危房,亟待修缮。1965年,千佛碑运往郑州文物博物馆珍藏。现存有雍正5年及嘉庆15年重修千佛寺碑各一通。寺内屋顶的装饰都非常考究,惟妙惟肖,飞檐花柱,宛如高超工匠精心雕琢而成,体现了中国古建筑艺术之美。


同轨城遗址处于杨坡乡城头村南侧,曾经先后为同轨郡(隋开皇二年年)、熊耳县(北周时期)永宁县治之所在。开皇之治是隋朝隋文帝在位二十多年时开创,当时社会民生富庶、人民安居乐业、政治安定。在历史滚滚的车轮下,在悠悠长河的洗礼之下,在历史与岁月的沉淀中,古时流传而下的同轨城都早已改头换面.岁月终将它华丽的盛装褪去,守望着这份被岁月浸染的古老,昔日往来的客商,喧闹鼎沸的集市,有如翻阅历久弥醇的往事,成为人们记忆中的画卷。



在东宋丈庄与杨坡西原岭南之间,横亘着一条古路(即古道),呈南北走向蜿蜒。这条路就在一马平川的官庄塬的东边,是名副其实的捷径。听当地78岁的黄安民老人讲,这个叫吴家岭村的附近地角处曾有一口井,挖出一晌,尽是大砖头,还有一截一截的杂骨头。人们在这里掐建筑还发现了特别长的瓦,还挖掘出汉墓,里边四孔窑,七八间。他指着东边那个凸起的土丘,传说郑州专家来探秘是否曹操兵库。伫立高台东望,依稀可见对面的卧牛寨。




该寨是洛宁占地面积最大的山寨。山寨围墙依山势而建,南、北、东三面高阔坚固,地势险要,给人以坚不可摧之感。站在高高的山顶,俯视着周边的群山,能把四周的景色尽收眼底。向下俯视,各个村落连犹如一粒粒珍珠,点缀在美丽的连昌河两岸。解放时期,靠抢劫为生的土匪欺压老百姓民不聊生、无家可归。为了躲避土匪的骚扰,纷纷上山凭险而居,垒石成寨。那是怎样的悲壮岁月战火。老百姓们攥起大刀和长矛,挺起胸膛,呐喊着,迎向日寇的刺刀。子弹打光了,钢刀卷刃了,他们又举起石头,砸向狰狞的野兽。面对越来越近的敌寇,他们没有选择投降和苟且,他们摔碎武器。直到解放后解放军肃清了匪患,这里才回归到了宁静的大自然的怀抱。






我辈今日造访,复叠加了身为现代人的想象与体验。侧身春风的煦拂之中,从牛渠仰韶遗址,到千佛寺,再到同轨城,再到卧牛寨……重重影像不断汇聚、交替。面对久远而广阔的历史空间,得失荣辱似乎都显得微不足道。怀古确可以“息机”,老杜诚不欺我。旅行的意义,或许正在于此吧?(洛宁城事/雷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