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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子云诗歌：四老倌精华热点

20-03-15 14:55 11018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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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老倌

(王家河组诗“老倌”之4)

作者：蒋子云

手机上，正在推转禁吃野生动物的条文/四老倌，几只脚鱼，一群野鸭/穿越40年时光/一起爬到我的眼前……

四老倌是生产队的牛官

十几头耕牛踩着农闲的悠步

象一片油亮的黑蘑菇

开在王家河的沙州上

贴膘，啃满地爬的嫩草尖

扯谈，彼此蹭痒回嚼一堆岁月

求偶，情话试探或突然扬起前蹄

此刻，四老倌甩出几鞭脆响

象一个即将征伐的将军

整编训练他的精锐之师

传说四老倌曾是水上的枪手

洞庭湖专打野鸭，那一年

被国军营长叫至畎口

打鬼子时腿上挨了枪子

跛脚的四老倌只能放牛

底分7分，和妇女一样

脚跛，一双手却极为灵便

尤其有一手绝活，一个猛子

扎下水底可摸上脚鱼

白天，牛休憇时他就去河滩转悠

夜晚，他牵着那个破旧的小木筏

月光，水一样漫过眼线

弯腰，凫水，手到擒来

碟子䈬扇一样的野脚鱼

就丢在筏舱里爬滚乱窜

清晨，集市小巷的拐角

这些脚鱼就被装进麻袋

随贩子一起远走益阳长沙

四老倌偷偷摸摸回来时

舱内换成了一袋米

或是一块肥肉几斤板油

当然，四老倌也不会忘记

隔三差五，月夜风高

偷着下芦荡打几只野鸭

更不会忘记，队长和刘寡妇

在他们的柴垛抑或水缸

放几只野鸭或是野脚鱼

终于，有一天早上

风暴之后，河滩异常平静

那些牛眼没有看到一个跛影

没有听到牛鞭的脆响和吆喝

人们似乎感觉少了些什么

队长的哨音集合一众劳力

找到木筏和四老倌时

他像一只脚鱼绻缩河底

拖他上岸跛脚划过沙滩

象一只脚鱼爬过的痕迹

一群牛望着河面，偶尔

抬头发出几声哞叫……

手机上正在推转

禁吃野生动物的条文

四老倌，几只脚鱼

一群野鸭，穿越40年时光

一起爬到我的纸上……

蒋子云，2020年3月15日，马栏山草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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