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祈福平安之十八
作者‖周红萍
主播‖周艳姣
后房,在一个微暗的角落,文斯秀丽的福,两手捂着手帕蒙着脸,抽泣得厉害,哭得肩膀不住的耸动,几个弟弟妹妹听了母亲的吩咐,躲在一旁偷偷地看着她。
厅中,禄选抽着烟,耐心地陪着那小个的女婿不敢出门。他怕自己前脚一走,背后那些身材高大的儿子,不知会把这小女婿捏成什么样的肉泥。
女婿杰在禄选精心呵护下,在邓宅住了两天,然后上班去了。

三十三
杰走后没几天,福却非常想念他,叫起人来经常“指鹿为马”,惹得她那小姐妹拍手大笑:“思汉、思汉!”跳着笑着指着她问:“你是不是太想他了?”“哎呀,别叫、别叫!”福羞怯,细眉微蹙,但从来没说不是,也追追打打去蒙小姐妹的嘴。小姐妹莲香是比较柔弱的那种女子,经常被福抓住要她别叫,莲香发现她抓着自己并不伤自己,于是就在福的耳朵旁,用手挡住嘴窃窃私语。福听了,皱着的眉头舒展开了,抿着嘴会心地笑了。
在江水悠长,波涛起伏的赣江里,河岸靠着一帆高杆的船儿。
“嘻嘻哈哈……”一阵清脆的笑声传来,河岸码头上远远的地方,跳跳蹦蹦地跑来了两个扎着长辫子活泼可爱的女孩儿,那就是福,与她村子的小姐妹莲香。俩人到了渡口,就一起跳上了一个小船儿。那船儿在两个年轻女子上来后,就不住的摇摆起来。
“哎呀呀!”两个女子在惊慌失措中尖叫,她们在船里,飞快地从这边跑到那边,那边又跑到这边,一个劲儿地寻找着船儿的平衡。

“哈哈哈哈……”坐在船头的老船夫,看着她们总往船的高处跑,忍俊不禁!他把竹篙插进了河水稳着船儿,告诉她们怎么才能使船平衡。两个女子听了,瞪着杏眼扶着船儿慢慢坐下,船渐渐不再摇晃。船夫起身拖起了锚,拿竹篙顶着河岸,船离开了。船夫把风帆扬起,那船儿随着飘扬的风帆,在碧波中驶进了赣江深处,漂游在很多的船舶之中,驶向了茫茫的天水一色之际……
福找到了杰,心中的高兴直写在脸上。杰 前面在三湖饶邓村大修水利,这时已经回到县城,在政府单位上班。政府这时是土改年间,新中国政府单位,那时还缺屋少房。福在那儿,杰他们单位的小青年们又那么热情嬉闹,一口一声地叫着福“嫂子”,直叫得年轻的福脸红心跳!这儿的领导是一个刚结婚的小青年,也就是福的小姐妹,村里的童养媳小莲香的丈夫,那年不打算要小莲香的他,这时已经和小莲香成亲了。他和福是同村,他看小妹妹一样看着福:你来到这儿就住几天回去,这么远的路程,你乘船来一趟也很不容易。这样吧,你和杰去照相馆合影一张。今天刚好是中秋,你长得花一般的俊美,又逢圆月,这正是花好月圆!我们单位那么多的人,给你们做证婚人,你照相回来后,我们就在这儿给你们办结婚仪典,你看怎么样?福听了脸红,玩着衣角低头不语。
“去吧,去吧!”小姐妹在一旁使着眼色催促着福。杰看着她微笑,伸出手去拉她。福只好羞怯地跟着他走去了。
几天后,纯朴的福只抱了一个新买的绣花枕头回到家乡。结婚人的枕头本来是一对,福把另外的一个枕头留给了杰。他们结婚时,真正的纪念品也只是一对新枕头。
福在家里见到了父亲,脸上布满了喜悦却什么也没说。多亏和她一起回来的小莲香,帮她把结婚的事情告诉了她的父亲。禄选听了没有表现生气,也没说什么,只敲着烟斗抽着烟,心里想:你喜欢就由着你吧。
福结婚后,因杰常年在外工作,以及自己的家乡没什么东西,加上福比较喜欢三湖,所以结婚后还在娘家居住。禄选此时有三个孩子结婚了,但禄选依然把他们都护在一锅吃饭,而家里周而复始的柴米油盐,还是由禄选一人料理,这样的日子一直延续了十多年。

前面提过,饶邓村人视地如宝。这时,有人背地说福只是这儿的女儿,婚后不可带儿女常住饶邓村。只因为这样,福不能再贪恋风光优美、果食充分、人间天堂一般的饶邓村了,而将前一阵子,和杰一起勤俭节约的积累,在勉强可以在婆家做房子的时候,就带着她生下的一群儿女搬了出去。福搬走了,禄选看到儿子们结婚后,个个儿女成群,自己这时也年近七十,身上胸肋骨有一次不小心摔伤,虽像治愈,但经常会形成脓疱疮复发,也觉得自己当这个家已经很不容易了。于是,就要儿子们分家,但他和沈氏继续给儿子们照看儿女。一家老少在风平浪静中度过。禄选在七十六岁那年,走完他为儿孙守候平安的一生。
沈氏在她八十九岁高龄时寿终。在沈氏寿终的奠礼上,招哭得无力!招就是在沈氏最困难时候所生的女儿。沈氏那时听弟弟的话把她送给了别人,送给的那家人家一直无儿无女,二女招到了他家,却被他们视为掌上明珠。可几十年过去了,招却还能在生她的老母灵前,哭得嚎嚎[háo]哽哽!说 生她的母亲没贱她……
尾声
故事返往今来,“老爷”在饶邓村兴时,到现在已经快两百年了,有关他的传说渐渐风化人间;金云神话般的故事,也逐渐在人们记忆中淡去。继和方也已经成了七十多岁的老人。老三、老四学有成就,以高学历的资本立身于国家单位和军事部队,然后娶妻育后,二人退休以后,虽然老父老母离开人世已久,但兄弟两人还会经常回家怀旧。老四琛,在部队军医工作几十年,精通医业,回到家乡后,却有不少乡亲找他看病,老四琛都是认真不辞!看着一个个好了的患者离去,心中感觉非常满意。他这时也总会想起少年时的姐姐金云,于是走到大青石码头上观望,码头上那棵丰茂的大青樟早已不在了,可姐姐卖瓜的笑容却还在大坝上出现,每在这时,琛总会深叹不已。于是,在金云卖瓜的地方,搭建了一个不大的小楼房,此屋虽不叫平安斋,却给附近几十里路的乡友,带来了不少的福音,病友来到这里,总是病除而去。

作者简介:周红萍,江西新干作家协会会员、诗词楹联协会秘书长,江西省作家协会会员,擅长写小说、散文、古体诗。中篇小说《祈福平安》,曾在湖北省“今古传奇”杂志社荣获过“优胜奖”;长篇乡土小说《俗人家》,已由江苏出版社出版。
主播:周艳姣,九零后,任教于县城东学校,系新干县朗读者俱乐部、新干县诗词楹联协会会员。曾在新教师素养大赛中获得综合一等奖和写作奖,在二零一五年谷雨诗会中获得朗诵一等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