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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庄的挽歌》五首
作者//周静伟（黑龙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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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春耕图
“叭——”，鞭子打一声呼哨
春天一激灵。老牛俯首
犁铧咬紧牙关，啃出
一排排黑色的泡沫
父亲扶犁
二叔将一粒粒布谷鸟的翠啼
撒在希望的田野上
目光迫不急待地发芽
锄头板子镰刀头次第亮相
一锅锅热汗
将日月星辰蒸熟——
五谷飘香
二.谷雨鼓雨
雷在云层里轰隆隆地宣言
雨水拔节草木
洗过澡的大地肌肉松软
根，运气发功，松动筋骨
绿色的文火，熬出了黏稠的春意
扎小辫的二丫
挥着柳枝，挠着春的痒处
让她笑出翠凌凌的笑声
风，披着迷彩服，奔走相告
布谷鸟衔着发情的田野
飞到我的窗口。我听见
种子挥刀亮剑的呐喊
老牛摇着尾巴
犂铧早已把牙齿磨得锃明瓦亮
庄稼院儿的苞米楼
挂满了金灿灿的微笑
三.老屋
推开吱吱呀呀的空寞
发霉的悲凉扑面而来
一缕阳光斜刺进去，灰尘尖叫
从呲牙咧嘴的桌子上跳了起来
外婆的小脚印从地里探出黑色的温度
多少个清晨，“嚓——”，一根火柴
便点燃了一天的生活
锅碗瓢盆响叮当
唉，老屋老了，空了
头上的炊烟被岁月掠进记忆深处
蜘蛛网挂满了
一声声叹息
四.炊烟
古老的村庄，叼着粗大的烟斗
一双双满是老茧的大手，不停地撕扯
柴垛的皮肉、筋骨，絮着香丝
灶膛掏空了柴垛里的火焰
土炕收藏了柴草的骨灰
炊烟在空中悠闲地袅着
鸡鸣狗叫，五谷芬芳
岁月的小河围着村庄
静静地流淌
村庄老了，瘦了
一群钢铁怪兽咆哮着，张牙舞爪
土地瑟瑟发抖，村庄一头倒下
将风砸得支离破碎，四处逃窜
五.盛夏的农民工
内心的火
把汗水熬出苦涩的盐
太阳也被炒熟了
冒着刺鼻的焦煳味儿
噼里扑噜一顿午餐
冰镇啤酒就是家乡的井拔凉水
扯一树荫凉，枕三块砖头
鼻孔里轰隆隆地驶出两列火车
回家！回家！
梦中，村庄的炊烟摇摇晃晃
抽冷地，上工的电铃尖叫起来
庄家汉们摇着嘎巴嘎巴的疲惫
坐起来，站起来，走起来
资本又扣响了板机
黄昏，没念几天书的狗剩子
从高大的脚手架上自由落体
一堆白灰被砸得血肉横飞
城市越长越高，金融大厦
一到晚上就充血、勃起
（2020.4.17.）
作者简介：周静伟，黑龙江省宝清县人，宝清县作家协会、雪松诗社会员。秉承“我手握我笔，我笔写我心”的理念作文写诗。有诗歌、散文、杂文、随笔、报告文学、文学评论等发诸报刊及网络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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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龙江省桦南县诗词协会
2020.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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