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记忆 作者：张杰
每当翻开记忆的尘封就有一种痛痛的酸感
或许多多少少把自己带入陈年往事
假使是美好的回忆也有种难言的涩涩酸楚
其中不凡多数是自己童年的影像复制
仿佛如同过往的烟云随风带走
一直带向那很久远的年代
如今体会到了昨天父母人生的辛劳
现尝到了今天安逸的生活由来 。。。 。。。
江南三月初，青青的油菜刚刚窜苔还没有开花，米粒般大小含苞待放的静蕊簇满了枝芽，春笋刚刚苔尖，远处的竹林被晨雾缭绕着，郊外的田埂更加显得美如其画。
车穿过苏州平江城区西下直接来到了枫桥镇，下了车眼角早已经噙满了泪水久久的伫立在祖屋的门前。。。自从父母亲大人仙逝后这是第二次回到故居也算是最后的告别，下个月这里就要拆迁表姐拿着钥匙跟在我的后面默不作声的上前开锁，费了好半天的力气才把生锈的锁打开。
双手推开旧迹斑斑的街门脚步沉重的走进了阔别多年的庭院，任凭泪水不住的向外流淌似乎听见了母亲叫着自己的乳名。。。钧儿。。。娘，娘，儿回来了你在哪儿啊，四周空旷旷的哪有娘的身影，呜咽着奔向堂屋，良久，伫立在父母的遗像前，表姐不知什么时候出去从车里拿来贡品点燃香火，双膝跪下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悲哀和对往事的追忆失声痛哭。。。。。。
儿时，家境还算殷实母亲出嫁那年，外公把城里的绸缎庄陪嫁给了母亲让母亲打理，店里有两个伙计平时照看，母亲隔三差五的进城到铺里看看。外公后来就到北京的大栅栏开了个丝绸门面铺，还有祖上留下很多熟地，每逢夏锄秋收父亲都要雇上许多帮工，母亲就带着我给田里做活的人们送水送饭，小时候最愿意给母亲梳理头发，母亲黝黑发亮的发丝散发出幽香，记得刚上小学时有一次给母亲梳头母亲就问我，等你长大娶媳妇了还会给母亲梳头吗？我顺口就讲那就让媳妇给你梳头呗，母亲高兴的把我揽在怀里，还记得给母亲买了一把檀木梳子。。。那时起就感觉到自己已经懂事了母亲识文断字，经常辅导我学习。我也愿意听母亲给我讲故事。。。
不知什么时候庭院里来了许多人，有镇里的领导以及孩童时玩耍的伙伴都来了，已经是镇长的表姐夫拖着肥胖臃肿的身体在车里面钻出来，打过招呼后径直的来到堂屋里象父母亲的遗像告别，然后是族长带领本家以及老亲少友络绎不绝的进出，我强忍着泪水与来人喧寒答谢着。。。
空旷的院落里，一个人含着泪静静的独坐在古柏裸露的根上，偶尔，又想起了父亲的早年，我们杨家在镇里面是个大姓，现在的族长就是我的堂伯父，父亲有两个姐姐，他在家也是老小，父亲一生勤劳朴实，为人厚道但不识字，终以农活为主，深知道读书的重要一心让我好好读书将来有个好前程。记得高考那年，邮差把院校入取通知书交到我父亲手里的时候，他让邮差给读，邮差就说，你儿子要到北京上大学了，他激动的不知所措，找到我后拉着我就往祠堂跑给祖宗进香磕头，那高兴劲就甭提了。报到的头一天，父母亲在自家宽敞的庭院摆放了几桌酒席请来了镇里有名望的厨子，忙的不亦乐乎。
寒山寺的钟声阵阵飘来，把我从往事中惊醒。。。帮着搬迁的表姐夫表姐等人早已经候在这里，整理好父母亲的遗像放在车里边，表姐把房屋的里里外外都给我录了像，有几件是古祖上传下来的家私都送给了表姐，也是感谢这些年来为我照看祖屋的一点点留念吧。
驱车同表姐夫赶到镇里的拆迁办签了字，可是，我的心情格外的压抑始终没有得到缓释，表姐夫在家陪我休息了一个下午，整个下午都迷迷糊糊的，吃过晚饭后谈起了陈年往事。。。 。。。
表姐与我家的关系十分的要好，她长我十几岁，是二伯父家的女儿，那年她出嫁时我和母亲还送过她到河的对面吃喜酒，那时候，她婆家的日子不好过，每当回娘家都要到我家瞧瞧我们，母亲每次都送给她丝绸料，还偷偷的往表姐手里塞钱接济，表姐年轻时长的很俊俏，象我母亲一样具有我们江南典型的女子特征。表姐讲，我母亲在我上学的那年整天的想念我背着父亲流眼泪，这些我当然的不知晓。如果晓得那时候我一准回去不读书了好好的陪伴着母亲。。。。。。
那年，学校渡暑假在外公家小住了几日，外婆给母亲带了许多东西，然后就回苏州老家，刚一进院，母亲就喊着我的乳名奔了出来，上下打量着我骄傲邻惜的讲，是北京回来的娘都不敢认我钧儿了，哪一刻，母亲哭了我也抱着母亲哭了，这时候父亲在田里回来了看着我和母亲哭成泪人似的，拾起零落在地上的东西拉着我和母亲进了堂屋，这时候，我才发现父亲的脸上又多了许多的皱纹，我拉起父亲粗糙的大手，许久说不出来一句话不知是怎样的一个心情。父亲高兴的和我讲，离家里最近的几块水田年初改成了两个鱼塘和一个虾池，年底就可以生钱了，望着父亲高兴的样子我的心情好了许多。
第二天，我在家里陪母亲呆了一整天。。。
第三天，清早和父亲来到鱼塘，父亲摇着橹我往塘里撒鱼食，看着一尺来长的桂鱼成群的跃出水面疯狂的抢食吃心里面着实的佩服父亲，然后到虾池里投饵料，看着满池活蹦乱跳的虾，父亲喜上眉梢的讲，下个月就可以出池了有人来收购的。日上三竿步行十几分钟和父亲到水田里除草，不会做农活了，远远的被父亲甩在了后面，看着父亲苍老的背影，心里又泛起阵阵的酸楚。
回到家后，我就和母亲讲，父亲太辛苦了明年就把水田租出去吧，母亲讲要和你父亲商议的，在我和母亲的劝说下父亲终于同意了。母亲还讲城里的铺面不做了政府给盖新楼房了给咱家很大的一个铺面也出租出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母亲给带了礼品去探望表姐，这时侯，表姐家也搬到镇里了，表姐夫在镇里当差一家人过的还算富裕。
转眼间，开学了，母亲早已经把腌制好的桂鱼片带给外公家。这次，母亲没有哭因为母亲要和我一起同行去探望外公。。。。。。
表姐的人很好，父母亲相继去世那年，我正在国外公干，捻转几日等我赶回来时，按我们江南的习俗表姐都已经将后世处理妥善，这辈子的遗憾就是没有对父母亲尽善尽孝羞愧与生养父母。
回京的那天，挥泪象尊敬的表姐告别，向养育我的这片土地，带上一把醇香的泥土，愿父母亲跟着我……
原创首发
《遥远的记忆》作者简介
张杰… 1963年生人 曾服役于：中国人民解放军D68师 后进修鲁迅美术学院 业余爱好 绘画 写作 现居住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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