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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槐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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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槐花》
步尘（洛阳四绝）
四月繁华渐已消，
枝头洋槐才吐俏。
叶绿穗白风送馨，
不是闲花空妖娆。
年馑缺粮三餐饥，
花香入口一日饱。
而今为尝这口鲜，
百姓若鹜竞折腰。
正是：
一树槐花一树梦
一树相思一树情
串串槐蕾逢春开
缕缕清香到梦中
※※※※※※※※※※※※※※※※※※
今天
太多的美食，
诱惑着人们的胃口，
已经忘却了饥饿的感觉。
当洋槐花的芳香袭来，
亲切中，
带来了饿的梦靥。
......
1977年，
恢复中招后的第一年，
我来到，
赵保老街，
屏阳中学。
怀揣通知书，
布袋子装满十八个粗粮馍馍。
这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
我，一周的口粮，
一顿一个，
绝不能多。
馍馍夹着霉变
扯出粘糊糊的长丝，
吃到嘴里，
没感觉难以下咽，
因为，
吞到肚里，
可以抵挡病痛一样的饥饿
冬去春来，
青黄不接。
盼望着，盼望着……
终于，
大地绿了，
草木发芽了，
可吃的东西渐渐增多。
河里的野莴苣
水芹菜，
野薄荷，
杨柳的叶子，
榆树的钱角，
带刺的小蓟，
还有很多很多......
盼着，
算着，
等着。
春四月，
洋槐花开了。
那扑鼻的清香，
就像世间的珍馐美馔
呼唤着我。
周六放学，
照例要回家背馍。
洋槐花的馨香，
已成了最大的诱惑！
十五里的山路，
因为饥饿，
步履蹒跚，
走走停停，
停停歇歇。
……
终于捱到村口，
农家蒸槐花的香味，
在袅袅炊烟里弥散，
如同吗啡
完全控制了我！
意念中，
要将这气味饕餮
……
四十多年过去了，
我已经远离了饥饿。
毫不夸张的说:
想吃点什么，
就吃点什么？
可，
总也忘不了，
那一缕槐花香，
给我的记忆，
那么多，
那么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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