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孩提时代系列散文二】
拾柴禾
作者/翟战功 主播/马景艳
我的小时候,最怕拾柴禾,也最爱拾柴禾。怕拾柴禾,是因为在二姐家上学的时候,放学都到家吃饭了,还不知道烧饭的柴禾在哪里,姐姐的婆婆让我到外面拾些柴禾,可是院里院外、门前门后就连一片落下的干树叶都找不到,只得用镢头刨些油草毛根,湿不湿、干不干烟熏火燎的沤着,所以我最怕拾柴禾。爱拾柴禾,是因为年龄小,也帮不了大人啥忙,只有拾柴禾,才可以走上山里,呼吸一些新鲜空气,摘吃一些山杏棠梨,辨认一些异木奇草。尤其把一捆捆扎得整整齐齐的柴禾背回家后,齐齐一大摞积起来的时候,很高兴、很欣慰、很有成就感。

我七八岁时,就开始跟着门前门后的大孩子拾柴禾了,当时也跑不远,夏秋多在场背后的北头沟里,拾的也是土话叫作荫爪、洋烟花、马藿稍、羊肠蔓、猫爪爪的柴禾来。冬天有太阳的中午,多是在西头崖(方言读lai)场厦背后犁过的玉米地里打些玉米根。因为年龄小、背不动,也就是二十多斤的样子就捆上一捆背着,要么捆上两捆子用父亲给我做的桑木扁担担着,趔趔趄趄、颤颤巍巍就弄回家了。

我的村东的大山,都是国营林场的地盘。国营林场有个很负责的护林员叫李正旺,他就住在我们村的锣鼓沟自然村,他字写得好、顺口溜也编得好,习惯在大山里的我们必须经过的小路边插些护林牌、总会在我村官院磨坊外墙的黑板上和山里的大石头板上等显眼的地方写上一些自编的护林爱林的顺口溜来。我稍微大一些的时候,就开始上山拾柴禾了,李正旺每天早早就会来到锣鼓沟村上的二十亩地头,等着我们,像做功课一样让我们背上一段他编的“我们今天去拾柴,主席教导记心怀。护林防火是大事,不削树木只砍柴。景家洼、磨石崖(方言读lai),两边插着护林牌。走过路过细心看,砍柴爱树我有责。……”等一大段顺口溜来,谁背下来了,谁就可以进山了。现在想来也觉得挺有趣,也挺有意思的。

当时,山底和前山拾柴的人多,就没有柴禾,要拾到柴禾必须到山顶或后山。到后山拾柴时,非得要经过一道很陡峭的足有五华里的夹杠岭不行。第一次带着比我小五岁的大外甥姚胜利拾柴禾,我就把他领到了后山的牛掌峪。他上不去夹杠岭,我就用捆柴禾的绳子,一头套在他的腰部、一头背在我的肩上,把他拉上山。到松树林里拾柴禾,他不会拾只能等在树下。听着树林里打着呼哨的山风和不时的不知名的鸟叫声,他一声又一声的喊我:“舅舅,我溜得不行,我害怕嘛!”他一再的喊叫,把我也叫得毛骨悚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我咬牙壮胆,为我拾了一大捆,也给他拾了一小捆。他背着柴禾喊叫肩膀疼,我只得把他的柴禾捆在我柴禾的旁边一起背着,就这他还怕滑,一直嚷着不好走、走不动!最后,还是他的爷爷赶到半路上,把他接回去的。

拾柴禾本来就苦,可是我们的生活水平赶不上,也就更苦了。但是我们苦中寻乐,倒也是苦中有乐,苦并快乐着呀。每天拾柴禾时,我们只能带些玉米面蒸的馒头充饥,条件好的,带上一根大葱就着吃。条件不允许的,从生产队果园边上过时,趁着看果人不注意摘上几个不熟的果子下馍。随着季节的变化,在山上拾柴时,我们要么摘些山杏山桃就馒头,要么拽些山葱山蒜就馒头,要么摘些秃梨棠梨就馒头。馒头咬不动时,掰开泡在山泉里,然后折上两根小藿稍棍,做成筷子夹出来馒头连吃带喝,倒也是一种苦中有乐的自在享受和自然幸福。

自小的拾柴禾,除了正月初一可以在家玩上一天外,只要不刮大风、下大雨、下大雪,一个假期也不会休息一天的,作业都是拾柴禾回来后加班做的,尤其是背着柴禾一口气走二十多里的山路,没有一点的耐力是肯定不行的。这些都练就了我一身不怕苦、不怕累的吃苦耐劳的顽强性格,练就了我一副不服输、不松懈的持之以恒的坚强品格,练就了我一个不旁观、不坐视的助人为乐和顾全大局的自强风格。没有小时候大山上拾柴禾的这段经历,也许就不会有我这样顽强的性格、坚强的品格、自强的风格,也许就不会有我的今天和未来!

作者简介:翟战功,山西运城人,一生酷爱写作,供职于平陆县交通运输局。多年来,在多家媒体上发表消息、通讯、诗歌、散文等文字千余件,撰写过多部电视专题片脚本,现为运城市作协会员,是台湾爱国媒体《台湾好报》、《两岸好报》聘请的大陆记者。

主播简介:蝴蝶兰,实名马景艳。中学高级英语教师,三晋名师。性格开朗,热爱生活。业余时间喜欢陶醉文字,酷爱诵读。现任人民朗诵点评老师;卓然联盟朗诵协会副秘书长;联盟盐湖朗诵协会副团长。希望在声音的世界里遇见更好的自己,用真情传播正能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