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 雨

刘绿原

       不知是掌声热烈不够，还是出场费欠少，春天已来到，而春雨却跚跚来迟不肯露面。直到三月下旬才“淅淅沥沥"地唱着歌儿来到人间，吊足了粉丝们的口味。

      午后小憩，我醒来后坐在阳台上，安静地在看一本散文集。忽然微风徐徐吹来，接着慢慢有了凉意，风渐渐大了起来，晾在绳子上的衣服像摆钟一样晃来晃去。刮吧，这阵风来的正是时候。不成想风里夹杂着雨，透过窗纱把雨粒撒到了桌子上。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鼻而来，我贪婪地深深地吸了几口，甜丝丝地沁人心肺惬意舒展。

       雨越下越大，不得已把阳台上的衣服取下来。只见天空大有乌云压城城欲摧之势，狂风大作，一道道闪电火蛇飞舞，一声声惊雷似雷霆万钧之力，震得窗玻璃"啪啪”直响，耳朵也似乎要掉下来。我正准备撤离进屋时，"哗啦啦""哗啦啦"，天河不知被谁撕裂了一个口子，说时迟，那那时快，一盆水接一盆水铺天盖地从天而降。密密麻麻地一片灰色的雨雾，串联起来自上而下，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屏障。

       雨点像断了线的珍珠，“啪啪啪”地撒落在广阔无垠的大地上。又像是一幅巨型幕帘，掛在我眼前，如丝，如画，如梦。只听得房檐上的交响乐演奏得正欢，似乎在庆祝春雨的到来。我站在阳台望着它们入神，仿佛置身于一个童话般的世界里，任凭点点的雨星在我的脸颊肆意亲昵。

       此时的书再怎么好看，也无法集中精力看下去了。我欣赏着这春天的第一场大雨，看它能逞能到几时？还不到一刻钟，只不过是三板爷，它就喘不过气来偃旗息鼓了。天空露出了鱼肚白，雨渐渐小了，一道耀眼的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睛。我意识到这雨是该歇会了，也许是为刚才的鲁莽害羞吧，天空出现一抹红晕。

       耳边依稀传来滴答滴答的似钟摆之声，转移了我的视线。原来是水珠在滴，像个飞檐走壁的高手，从天空滚到高楼，从树梢滚到屋檐，然后落向地面，与同伴欢快地拥抱在一起，表演最后的绝技，吹出美丽的白色泡泡，溅起朵朵水花，调皮地隐身于大地母亲的怀抱。

       雨渐渐地变小了，如织细雨在风中摇曳，那样轻盈飘逸，那样细腻柔和，声音轻细柔软像一台轻音乐晚会。时而多情缠绵，带着清婉迷离，时而激情飞扬，透着无尽的酒脱，时而呢喃耳语，传递母子深情。那一串串清脆的音符，那一曲曲动人的和弦，仿佛是天籁之音，渗透着我的心灵，洗礼着我的灵魂。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 没想到春雨竟有如此魅力，让我倾情品味，让我激情涌动，让我痴情陶醉！

作者：刘绿原网名：枫桥夜泊

原常德卷烟厂祁东管理处副处长，现已退休。近几年作品散见于网络平台，《再游红旗水库》一文2019年11月发表在《衡阳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