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郁付师长"当成"倪护士长"
作者：语石
师部办公楼，
首长在二楼，
我们在三楼。
当时我不知道，
师首长的姓名，
也不知道，
他们在哪上班。
到组织科上班第二天，
来了一个电话，
电话告诉我，
他是郁付师长，
用命令口吻，
叫我到他办公室一趟。
上海口音，
郁付师长与倪护士长
发音没什么两样。
我把郁付师长当成了倪护士
长。
当时也不知道护士长是女还是男。
一听电话命令口气，
虚荣心嗖嗖往上窜。
心想，
我虽然一个新兵，
也轮不到你护士长使唤！
电话里，
他反复叫我下去一趟，
我再三叫他上来一趟。
最后叫科长接电话，
还把科长训了半天。
科长放下电话问我，
刚才你知道和谁通的话？
还吼着让他上来一趟？
与医院护士长通的话，
凭什么他叫我下去？
凭什么听他的使唤？
科长一下子明白了，
是我把郁付师长当作了护士长？
难怪电话里对着吼，死杠！
科长说，
“你啊你，
你不知道首长在二楼上班？
你不知道护士长是女是男？
你就敢吼敢叫板？
首长马上叫你下去，
我看你怎么收场？"
此时此刻，
我蒙了，傻了，怕了，
我问科长怎么办？
首长打过仗，受过伤，
威望高，带兵严。
你却好，
他命令你下，
你命令他上。
硬往枪口上撞。
这个事我也责任，
没把情况介绍清，
就仓促让你上岗。
我去认错在前，
你跟在我后面。
把误会说清楚，
真诚检讨道歉。
看能不能过这关？
首长不要科长检讨，
要我当面说明情况。
我喊报告，敬礼，
立正站在他办公桌前，
语无伦次把情况说了一遍。
当他听我说，
居然把，
郁付师长与倪护士混为一堂。
爽朗大笑了起来说：
“噢，
这不标准的上海腔，
是有点麻烦。"
问“你到师部几天？
答“报告首长，上了两天班！"
问“兵当了几年？"
答"报告首长，两年多点"
问"什么文化？"
答“报告首长，高中没读完。"
首长口气和缓，语重心长：
"你入伍不久，刚来机关，
出点洋相也无妨。
但你耍记住，
你太年轻，血气方刚，
要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做机关干部，
要谦虚内敛，
不能趾高气扬；
要唯实唯真，
不能唯书唯上。
……
我说，"记住了，首长！”
他说，
“是不是真记住，要看表现！`
我呆着一动不动。
"怎么还不想走？
还要我送你到搂上？“
我敬礼，嗖的冲出门。
正巧，
赶上科长来救场。
我躲在外头听里头交谈：
首长说，
“老王，
你从哪弄来这二杆？
当兵不久，
脾气见长。
个子不高，
嗓门很亮。
上班两天，
敢与我叫板。"
"是我考虑不周，
情况不熟，
就让他上岗！
他真弄混了，
把你当作护士长。"
首长紧接着说，
“我知道他弄混了，
否则，他也不敢！“
"首长，那这小子怎么办？"
科长乘机问。
"一个新兵，能怎么办？
也怪我这个浓重上海腔。
好好调教，狠狠锤炼。
平时要细， 关键要严"
"明白了，首长！"
科长退出办公室，
见到我还靠在墙边，
一付恨铁不成钢的心肠，
"你还敢在这丢人现眼l
二OO一年，
岁月如梭，
几十年转眼一晃。
首长已过世好几年。
赴京上任前夕，
我设告别宴，
请了首长夫人和老科长。
我端起第一杯酒，洒在地上。
告慰老首长在天之灵：
不忘首长教海，
赴京重任在肩。
来日风雨兼程，
守住为官底线。
時至二○二0年，
我定居北京二十年。
岁月如歌，
花好月圆。
不忘初心，
走在路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