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怀父亲
文/罗安礼
一九四零年五月初六父亲生于扶风县城关镇殷家村,父亲的一生是坎坷平凡的一生。幼时饱受饥饿、贫穷和磨难。父亲解放前家境比较殷实,曾祖父罗云彩修桥补路、乐善好施、平易近人,受到乡邻赞誉;祖父助人为乐,亲近友邻,为大家做贡献。父亲便是在这样的耳闻目染中逐渐成长起来的。
新中国成立后,父亲历经土地改革、合作社、人民公社、特殊时期、联产承包责任制、改革开放等,历经岁月洗礼练就了父亲坚忍不拔的个性和忠厚善良的品德。家乡的土地上,留有父亲坚实的脚步和辛劳的汗水。
父亲是地地道道的农民,一生面朝黄土背朝天——晴天一身汗,雨天一身泥。他是农业行当里的全把式:扬场折行、耕田耙磨、收割播种、兴修水利、平整土地、砍柴割草样样在行。当年兴修冯家山水库时,父亲整日与架子车为伴,埋头苦干、兢兢业业,一干就是大半年。大坝建起后,灌溉了下游广袤无垠的田野,农民因此受益,这其中汇集着父亲勤劳的汗水和众长辈以及数以万计人的功劳。
父亲心灵手巧且喜爱钻研,学起什么都有模有样。木工活、建筑活,修喷雾器、修架子车只要看一眼便无师自通能熟练掌握其中的原理。技多不压身,父亲更是闲不下来,农忙时分在队上挣工分,晚上躲在土楼里自己做架子车。天刚朦胧,父亲一夜未合眼就拉着还幼小的我前去集市叫卖,借此养家糊口。父亲最感染人的并不是他修架子车的高超技艺,而是他为乡邻服务从来不收手工费用,仅收取零件的费用。父亲总是将他人看得重于自己。至今我还清晰地记得有年盛夏阴雨连绵,道路泥泞不堪,父亲怀揣胶水、木搓出去为乡亲们修雨鞋,直到深夜才回到家中,匆匆吃几口饭便累得睡下了。
改革开放后,爱钻研勤动手的父亲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另一条用武之地,这时的父亲正值年富力强,跟随自己的二位兄长赶赴青海搞起副业,用挣来的钱换工分,为当时负担极重的家庭解决了大问题,也让窘迫的家庭得到了改善,父亲的脸颊却逐渐显现出了与年纪不符的沧桑。
父亲闲不住,从不满足现状,他为这个家可以说是辛劳一生、从未间歇,出尽了力、流尽了汗。家里的吃饭问题刚刚得到缓解,父亲便想着改善家里的住房条件。于是便托熟人在麟游深山里买到了三十多根洋槐椽,召集亲友一土一木为儿女们盖好了遮风挡雨的厦房。
七十年代中期干旱少雨、粮食欠缺,全家人饥饿难耐,父亲跟随借粮大军步行去乾县借玉米,待小麦成熟时分再斤对斤还给人家小麦。
父亲虽说没有读多少书,但父亲的聪慧与勤学从不缺少:他乐善好施、助人为乐、艰苦奋斗,甚至于自己完成不了的事情都要安排母亲去帮助他人义务理发。
父亲与母亲风雨同舟共度六十余载,共患难,重情意,始终相敬如宾的相处方式无时无刻不在感染着我们,是父母的言传身教才铸就了如今我们家庭四世同堂的美好生活。父亲对儿孙们的影响极为深远,六个孙子孙女几乎都是大学生,尤其是二孙子罗振飞2016年以652分的骄人成绩考入了西安交通大学;大孙女罗宁大学期间便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二孙女罗莎勤学上进,正在向注册会计师迈进。这一切,都离不开父亲的谆谆教诲。
人常说大树底下好乘凉,我们依靠着父亲这颗参天大树,是幸福的,是幸运的。他常告诫儿孙子女与人为善、诚信做人、踏实干事,他对母亲更是恩爱有加、呵护一生,虽然他是耿直的性子,但这就是父亲独特的爱的方式。
和许多父老乡亲一样,父亲的一生是勤劳的一生,受人敬重的一生。他待人热情、处事干练,在我的记忆中,父亲从来都是行如风、脚手不闲,无论身在顺境逆境都能从容面对,始终保持对生活极大的热爱和勇气,履行着一位父亲、一个农民的担当与责任,本本分分做人、坦坦荡荡干事、孜孜不倦进取,努力追求一家人的幸福,积极为左邻右舍提供帮助。即使在人生的最后时光,他仍旧乐观面对、豁达从容。
2011年,一个不幸从天而降。在扶风县中医医院的一次下乡体检中,父亲查出了脑部脊索瘤。在省人民医院神经外科、三陆医院、扶风县中医医院地精心治疗下,病情得到了控制,但却因此带来了并发症,使父亲自2014年起双目失明至今,身处黑暗中的父亲乐观坚韧。
父亲卧病在床期间,我的母亲对父亲百般照顾、体贴细心…一杯水温度如何、半碗饭量多量少,无数个日日夜夜,母亲从不懈怠。
2020年5月10日正值母亲节,本该是我们为母亲送去节日祝福的时候,却成了我们撕心裂肺、终生难忘的悲痛之日。父亲在这一天安详地走完了他的一生。父亲永远地离开了我们,离开了他爱的和爱他的儿女、孙子、曾孙们。怎能不叫人撕心裂肺,怎能不叫人悲痛万分!
人间四季春常在,从此再无老父亲。父亲虽然离开了我们,但他老人家的音容笑貌、点点滴滴让我们历历在目,他身上艰苦奋斗、勤俭节约、乐于助人的作风深深感染着我们,这是父亲最后留给我们的宝贵的精神遗产。
父亲一路走好,儿女们至亲们永远怀念您。
祭父
来匆匆,去匆匆,
八十一载辛酸路。
夜凄凄,风冷冷,
魂魄难入梦境中。
山悠悠,水悠悠
聆听教诲永无声。
天长长,地茫茫,
想见音容泪汪汪。
情深深,意浓浓,
期盼后辈家家兴。
坦荡荡,笑盈盈,
驾鹤西去享清福。
作者简介:罗安礼,1962年生,扶风县城关街道办事处殷家村人,平时爱看书、报刊。最大的乐趣就是给娃们介绍对象,让单身男女告别单身,完成一桩儿女事,了却两家父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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