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华
有人说,童年是金色的。那一定是装满了梦幻,承载了无数美好的色彩。时光荏苒,不禁让长大的我,回忆起来。
我出生在一个农村家庭,那个静谧的小村庄叫日城。泥泞的道路,一下雨,就被冲垮成坑坑洼洼,车技不好,可能一不小心就遭了殃,还好那个年代只跑着马车,牛车还有少许的驴车。颠颠簸簸,终于上了一公里的黄土坡,站在坡顶,感受着温暖的阳光,俯瞰着坡下的风土人情。三面环着绵延的山,一面映着湛蓝的水,藏在中间的世外桃源映入眼帘。它有一个古老的而久远的名字“日城”,可能因为这里常年日光充足,酷似别有风味的田园小城,故被人这样憨厚地叫着。而我和姐姐,就是出生在这里。
春天里,百花齐开。这里,最吸人眼球的就是“光腚花”,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乍暖还寒时候,树木百草都还沉睡着,光秃秃的山坡上,只有它不惧严寒,成了报春的金枝玉叶,独树一帜。长大了,才知道它叫杜鹃花,原本拥有华丽的名字,却被这里朴实的人们改了名换了姓,一直叫到现在。每到四月,漫山遍野,开满了粉色的杜鹃花,姐姐便带着我和小伙伴们兴高采烈地一路高歌,奔跑到花海里。挑着选着,采撷着几枝漂亮的,坐在山涧中,开始高歌引吭,我们在山的这边,歌声在山的那边,余音绕梁。累了,我们就在斜坡的草丛上打着滚儿,追着风,那叫一个爽。灰头土脸,回到家,找个罐头瓶,倒进半瓶井水,把采摘回来的杜鹃花斜插瓶中,能活上几个礼拜,别提有多高兴了。工作后,公司要求给自己起个英文名字,活了这么大,还真不知道该叫啥。我就左思右想,求度娘,后来终于找到个跟自己日文名字谐音很像的英文名Erica,而且是一首歌的名字。缘分总是不期而遇,四月里,我想写点什么,就拿杜鹃花下手了。当我写完诗歌再查阅杜鹃花的时候,惊喜地发现,原来它的英文名字叫Ericaceae,冥冥中,似乎注定着我和你的不解之缘。怪不得,每年四月,我就会想起记忆里的那花儿,是否开了。
夏天里,感恩自然。随着一场大雨的到来,全村的人都会早早地去山里采蘑菇。我想,你一定听过一首儿歌:“采蘑菇的小姑娘,背着一个大竹筐,清早光着小脚丫,走遍森林和山岗---”儿时的我,就是那个小姑娘,不同的是,我是穿着鞋子的姑娘。天蒙蒙亮,我就和爸爸妈妈姐姐一起去山里捡蘑菇,找些破旧的衣裳,走在雨露中就不怕被打湿,偶尔,脸蛋会被蜘蛛网挡住,你心里嘀咕着厌烦,想必蜘蛛也在嘀咕着讨厌。林子里你可得注意点,碰到马蜂窝可就惨了,一定记得捂住脸逃跑,所以衣服也都是长袖为妙,否则带着蜜蜂蛰过的脸蛋儿出门可是不太好看。说到此,不得不提的就是蛇,命里属蛇还最怕蛇。山里不巧也会看到几次,每次吓得我都是哇哇叫喊妈妈,妈妈让我赶紧跑掉,可是腿却偏偏不听话动弹不得,最后它逃走了,我还在那儿站着等妈妈。接下来就跟在妈妈身后,看见蘑菇也得多看几遍旁边的草丛,用棍子或者镰刀打打草,赶紧挖起蘑菇放进框里。初夏的时候,山里最先出的蘑菇胖胖的,也是最好吃最贵的蘑菇,所以人们给它起名“胖孩儿腿“。小贩们会上门收购,分类新鲜的和腌制的两种,价格也是不一样。再就是按颜色起名的“红盖”“紫盖”“青杠”“黄花菜”。还有按颜色变化起名的“变窝”,你用手一按它的盖子,就会变成不同的颜色,吃起来口感甚是不错。还有按形状命名的“鸡腿”“蜂窝”。还有一些我也叫不出名字的蘑菇,每捡到一个,我就喜出望外,盼着捡到另一个,把它轻轻地采摘出来,擦一擦泥土,小心翼翼地放进篮筐里。由于山里的雾气很大,为了避免迷路,村里人叫“转向”,就是你怎么走,都走不到你心里的位置,甚至几度回到原地。所以经常会听到有人大喊一个人的名字,也会听到另一个人答应的回声,偶尔也会听到跟着凑数的回应声,和一阵阵的欢笑声。篮框里差不多塞满蘑菇的时候,爸爸妈妈就会喊我和姐姐。捡不到蘑菇的时候,喊我可能就不答应了,但我还能判定妈妈的位置,任凭妈妈喊我,自己生着闷气,撅着小嘴在那倔强地寻着。有爸妈在的时候就不会转向,很快会找到回家的方向。出了树林,雾气还是有些缭绕,水库的尽头太阳似乎露出了头,朝霞在雾中若隐若现,那光景真是美不胜收。走到一块落石的地方,就意味着离家不远了。那块落石被人亲切地叫成“石砬”,上面刻着“走五珠”的棋盘子。百度一下,有没有这个“砬”字,还真存在,解释是地面上突起的巨大岩石,村子里的人怎么这么有文化,不经意间竖起了大拇指。走着走着,背着大竹筐还得斜着腰,左边跨累了跨右边,可能我年龄太小,爸妈就提议帮我拿着,可是每到村口,我就自己提起竹筐,村里路过的人就会夸我几句,尤其站在村口等我们归来的奶奶,每次都夸我框里的蘑菇最干净最整齐。原来小时候那么喜欢听夸奖的话,怎么长大了自信却遗失了似的,渐渐分不清对我的赞赏是真是假。采摘的野生蘑菇带回家,把尘土拍掉,整齐地摆到一个大竹筐里,爸爸骑着自行车去瓦房店,大约20多公里的路程,把蘑菇卖掉,卖的钱供我和姐姐读书用。爸爸问我想吃什么,我说西瓜。每次都会等着爸爸回来,给我买上一个大西瓜,抽上甘甜的井水冰镇一下,简直甜到心里去了。姐姐起初不爱吃西瓜,因为总买西瓜,姐姐也渐渐爱吃西瓜了。后来听爸爸说,遇到城管需要交钱,甚至会被没收称子,有一次不小心还撞了车,没敢告诉妈妈。感恩大自然的回赠,感恩辛勤付出的爸妈,感恩着童年的盛夏。
深秋里,果实累累。那是丰收的迹象,秋风染红了枫叶,秋雨捎来了收获的情话。田地间,硕大的玉米,一根一根的被割倒,有序地分成一堆一堆,爸爸妈妈姐姐在地里扒着玉米,装满袋子,我在地头玩耍,挣开袋口是我唯一能帮上的小忙。老牛拉着车把玉米运回家,玉米凉一凉,装满了金黄的粮仓。果园里,通红的苹果,挂满了枝头。记得果子成熟之前,为了防病虫害,需要打药。爸爸带着喷头在前头给果树打药,妈妈压着喷雾器,累得直不起腰,个头娇小的姐姐连忙帮着妈妈压喷雾器,压不动,就用肚子顶,而我呢,应该是在旁边看着等着。秋收了,姐姐帮着爸妈摘苹果,回到家后按照苹果的大小摆苹果,一直摆到深夜,等待商贩收取。每一次商贩都看中我家的苹果,可能是爸妈精心的栽培,也可能是姐姐细心的摆放,让人一看锦上添花。在我的眼里,姐姐更勤劳,姐姐更懂事,姐姐更疼人。
冬日里,冰天雪地。水库结上厚厚的冰,爸爸会给我们做冰车,还有可爱的陀螺。冰车是由几块木板,安上两根铁丝,做两根冰橇,冰面上,比一比,谁滑得快。姐姐在前面飞快地滑着,我在后面慢腾腾地溜着,实在跟不上,姐姐就让我坐在她腿上,载着我,一起滑。玩累了冰车,就打陀螺。陀螺是爸爸给精心制作的,涂上五颜六色,那叫一个神气。陀螺在冰上,笑容在脸上,快乐在心上。通红的小脸儿,生了疮的小手,干裂的小耳朵,没感觉有多冷,心里却乐开了花儿。幸运的时候会遇到冰上打鱼的队伍,全村人都来围观。冰面挖上几个窟窿,撒下网,一会冰面下满是大鱼,打上来的鱼装上卡车拉走。然后村里的人赶紧拿起自己做的网抄,在窟窿口捞起来,运气好的能捞上好多条,运气差一点的还不小心掉进冰窟窿,但是全村人都在就不会有事。一旁打陀螺的姐姐,因为陀螺打得最好,旁边围观着几个小孩儿在看。打鱼队伍的头儿问姐姐他能不能玩一下陀螺,姐姐爽快地答应了。捞出的渔网上沾满了大虾,聪明的姐姐去跟打鱼的头儿商量,能不能捡几个虾,头儿看看姐姐笑着点点头儿,只有姐姐能在渔网上捡,其他小孩儿就只能在旁边看,那时候我是不是也在旁边站着看呢?冰面上发现的虾就用冰车刀翘着冰,挖上几盘子跑着拿回家让奶奶给做着吃。过几日,时不时也会在冰面上发现大鱼,做个小记号,赶紧回家喊爸爸过来挖出来,天然冰箱,绝对新鲜。下雪天,去学校的路上好不容易翻过上坡,再来个迈不开步子的下坡,走在呼呼吹着的北风中,皑皑白雪特别大特别厚,夹杂在风里打在脸上,姐姐穿着红棉袄,挡在我前面,我在她怀里,她背着风一步一步走着,姐姐一定很冷吧。周五的下午,是大清扫时间,没有课。高年级的同学就满操场的跑,打起了雪仗,推起了雪人,你追着我,我追着他,欢声笑语属于那个时代的小学生。没有课外班,没有补习课,没有太多的零食,没有昂贵的鞋子,有的只是健康和快乐。
我的童年是丰富多彩的,在我的人生旅途中留下了珍贵而满满的回忆。如今,尽管我走进城市阔别农村十几年了,但童年的那些事儿难以忘怀,永驻心中!
-2020-4-29周三晚5:30——晚8:23,和姐姐闲聊后一气呵成
-2020/6/2修改

李华,笔名木子花实,普兰店区沙包街道人,中共党员。喜欢诗歌、随笔、音乐等,佛系的活着,平时喜欢通过诗歌随笔表达我的心情以及所见所感的唯美事物,至今原创百首。希望众生体健安康、平安幸福。现任高新技术园区办公室职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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