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国.河南.商丘

麦 收(散文)
范兴灿
在麦收时节,我驱车来到乡下。但这次来,不是为了帮助收割麦子,而是去感受一下现在收麦时的氛围而已。
田野里,满地皆是金黄,一颗颗饱满的麦穗,张着饱满的小嘴,麦粒似乎要挣脱约束,蹦出来一样。微风中,它们摇头摆尾,似乎在招呼人们:我成熟了,快来收割吧。一台台大型联合收割机在麦田里忙碌着,它们来回穿梭,尽情地吞食“猎物”。隆隆地机器声,响彻在麦田上空,那样地悦耳动听。麦子的主人们,在麦田尽头的大树下,或蹲或坐或站,吃着刚从田里摘下的西瓜,谈笑风声,博古论今,悠闲自在,脸上挂着一层满意的笑容,等待着联合收割机里那满满的麦粒儿收获,这是多么美好的一幅现代版的田园风光图画啊。
然而,我们年轻的时候,麦收季节确是另一番景象。那时是集体所有制,整个生产队在麦收到来之前,提前半个月的时间就开始忙碌起来,齐心协力为麦收做准备。首先,要对过去的打麦场进行重新犁喧耙平压实。现在的年轻人该问啦,好好的打麦场为什么还要重新进行整治呀,这不是多此一举吗,接着用不就得了吗。这个你们就不懂啦,那时的打麦场一年就夏秋用一两次,整日风吹雨淋日头晒,在加上下面的盐碱层往上翻(我们那里大都盐碱地,好地也舍不得用作打麦场),表面的土层免不了要风化起皮,这些风化起皮的地方,如果不进行重新犁喧耙平,是压不实的,没法再用。其次,是对一些收麦农具进行修理,如给太平车车轴上油,对损坏的车帮车底进行修补,劈裂的木锨木杈把进行捆绑等等。更主要的是对镰刀进行除锈打磨,不能用的及时更换,这些工作必须做在前面,不然的话,到时会耽误事的。
俗话说:芒种忙,麦两场,意思是说,快到芒种的时候,就该下镰割麦,芒种到来时,已经打了两场麦子了。所以,芒种前后,是我们割麦的最繁忙、最紧要的关头。那时都是人工用镰刀割麦。我们村当时大概有一顷多麦子,三十多个壮劳力,再加上我们这些“半截缸”(当时对我们只拿一半工分的半劳力的称呼)和妇女全部出动,也要十来天才能割完。现在想起当时割麦的情景,还心有余悸,确实太苦了,太累了。东方启明星刚刚升起,生产队长那上工的铃声和吆喝声,像催命鬼似的钻进耳朵里,如雷灌耳,把你从睡梦中叫醒。这时,刚才睡觉时还一点感觉没有,突然间混身觉得又酸又痛,好像要散架一样,一动也不想动,这也许就是大家常说的条件反射吧。但为了那一天的工分和即将到手的麦子,硬撑着起床,拿着镰刀,扛着爬子(一种捡拾散麦的工具),伴着点点星光上工了。
夜幕下,晨风习习,一群勤劳的人们在麦田里慢慢地蠕动着。此时,麦子在露水的滋润下,不干不燥,正利于收割,大家充分利用这段少有的时光,争先恐后,谁也不愿意耽误一会,悄无声息,只有割麦的镰刀唰唰声。天亮啦,火红的太阳升起,阳光没遮没盖的撒在大地上,慢慢地把大地烤得滚烫。此时,我们一个个弯腰露背,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一种动作:右手握住镰刀,左手抓住麦杆,用力一拉,唰,一溜麦子就顺势揽在怀里,把麦棵放下,再向前挪一步,再重复下一个动作……累了,站起来,用手轻轻地捶捶腰背,接着再干。汗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啪啪的落在灼热的土地上,瞬间消失,真象古诗描述的那样: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只不过,现在变成了麦收日当午了。
在那时,只有镰刀钝了,到地头磨镰刀时才能休息一会,喝几口放有一点糖精,稍有甜味的凉水。就这样日复一日,一直到麦子收完为止。
麦子终于割完了,但大家还不能停下来,因为这时麦收工作才算完成一半。只有等到打完场,麦入囤,人们的心才能真正装在肚子里,可以歇歇脚,喘口气。
我们村里有句俗语:扬场放磙,累死个人。看来,打场也不是个轻巧活。早起天刚放亮,人们把成堆的麦子摊开,一般都有腿弯那么厚,等太阳出来了,一遍又一遍的翻晒,一直到晒干晒透,在用牲口套上石磙,转着圈的碾压,石磙滚动发出的“吱忸吱忸”声,很远都能听到。
麦子收完打净,除了交公粮和留足来年的种子外,剩下的才是我们的口粮。记得有一年麦子欠收,到最后分麦子时,我村每人分了18斤麦子,这可是从麦收到秋收几个月的全部口粮啊。那时,我们家一共五口人,我和哥哥弟弟都是“半截缸”,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是敞开吃,这点麦子十天半月就能吃完。幸亏那年我们的院子里种的扫帚苗、南瓜等长势很好,还有一些剩余的红芋干,才算勉强度过了饥荒。
时过景迁,今非昔比,现在麦收多恣在呀,收割脱粒全部机械化,省时省力省事,当农民也真够潇洒幸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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