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孤鸿
连续下了好几天的雨总算停了下来。出了门站在神禾原楞上,望着夕阳西下,还有清晰的终南山和一望无际的御宿川,呼吸着新鲜宜人的空气,不觉让人体会到了那种心旷神怡的感觉。低头间又看到老庄子门前那两棵柿树隐隐亮着金黄。好长时间都没有下过原了,也没到老庄子看过,随即又想着下原去转转。
顺着新修的大坡,不到十分钟就到了老庄子。那两棵老碗口粗的柿树依然健壮如初,丰硕满满的两树柿子已经黄了,但是没有人去采摘。在我小的时候那可等不到柿子黄,树上已经都空空儿的咧。
那两棵柿树是我太爷栽的。东边的那棵分给了我二爷,西边这一棵分给我爷。门前也没有多余的地方再能栽一棵树了。于是我爷就让我爸和我二爸分着摘这棵树上的柿子。我二娘人唠叨,老为这一树柿子跟我们闹火的不得开胶,老是想独占这棵柿树。我二爸也惹不过俺二娘,经常为这事跟我爸也弄的不美气。我爸嫌划不来跟她们计较,干脆就把树让给我二爸了。从那时候起我们家就没有柿子吃了,
那时候我才五岁。每当柿子红了时看到别的孩子都拿着柿子吃,我也就用杆子去括树上红了的柿子,为这没少挨过我二娘的打骂。也为这事还引起过他们弟兄俩好几年的打锤闹火不招嘴。到我八岁的时候我们搬到原上了,就再也没有闹火过了。慢慢儿的我也长大了,看不见柿树了我也就不想着吃柿子了。一直到我成了家有了娃,我娃看着别人家娃吃柿子,就问我要着柿子吃。我才想着我小时候就没有柿子吃,到俺娃手咋就跟我小时候一个样呢。那年二月八在街道一回就买了四棵柿子树。前院儿栽了两棵,后院栽了两棵。一棵尖顶子,一棵火顶儿,一棵面蛋,一棵日本甜。就想着多栽几棵,既然爱吃以后就让你们吃个美。

不出三年,树上就稀哄不拉的结上柿子了。尤其是那棵日本甜结果还能早些,而且想吃时随时就能吃,不像其它几棵摘下来后还得人温呀等呀的叫人着急。也就那棵日本甜还招人爱,娃娃树结的柿子大,又没胡儿,吃起来又甜又脆又唠口。尖顶子和面蛋儿没人爱吃。火顶儿红了就挂到墙上冬季想起了就摘着吃,那个对娃们也好。后来几个柿树都长大了,柿子多了颠倒还没人稀罕了,娃们也不见吵吵着叫人卸柿子吃了。平时屋里的其它果子他们也也都不好好儿吃了。而这些柿子一年老是让雀儿给啄个稀八烂,最后落一地的,还得让人清理,不然满招些蝇虫还不卫生。只是麦忙前才结上柿子蛋儿的时候,娃们家拿着针线拾柿柿蛋儿穿起来做项链儿耍着能开心些。
其实不论啥东西都一样,没有的时候看着别人吃就觉得香得很,真当你天天都能吃上啥的时候,颠倒不稀罕不想吃了。跟那时儿一样,人都可怜的没啥吃,就觉得啥都吃着香,生的熟的都能塞到嘴里。现在呢,做得饭了老是熬煎着这一顿做啥饭呀,老是想法儿百计的变着花样儿吃。

后来我盖房的时候把院子里的树都挖了,给后面也只留了一棵。这两天已经黄了,十五马上就到了,也没见谁想着夹几个柿子吃一哈,完了还是雀儿的美食。看着想着天已经黑哈来了,赶紧可起身上坡往回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