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第016期】
堵 口 子
赵献涛
二嘎子要困死了。他能不困吗？与洪水搏斗半个多月，白天装袋子扛袋子摞袋子，夜里巡堤护坝，查找鼠洞管涌。腿累直了胳膊累木了，脑袋也是混浆浆的只剩下一根弦了：保住大坝！第二次洪峰铺天盖地而来，又是三天三夜的殊死奋战，打退了洪峰。过度劳累的二嘎子屁股刚挨窝棚地儿，就排山倒海地呼噜起来。
“起来——起来——快起来！”队长巴根连推带搡声都变了。
“刚躺会儿你要干啥呀？我都困死了！”
啊？二嘎子听到“开口子”三个字，扑腾一下就跳起来了。
“哪开口子了？”
开口处地势高不是险段，抗洪主力都调到十里之外的险段迎战第三次洪峰去了。这里只有几人留守，虽然开口只有一米多宽，但抢险力量严重不足，情况十分危急。
二嘎子得知不是自己的段出了险情，便磨磨蹭蹭地嘟囔着：
“咋俩都去，那咱们段不管了？”
“都啥火候了？还咱们咱们的！”巴根扛起一捆袋子连头都没回扔下一句：“别啰嗦，快走。”
二嘎子生来抠门还胆小，每次干活都是出工不出力，啥事都不吃亏，干事前怕狼后怕虎的。心想：要是堵不住被冲进水里，不得把我这不会游泳的旱鸭子活活淹死吗？于是他装了大半袋子矿泉水空瓶系在腰间。
往开口处去走大坝是个胳膊肘子弯儿，下面是一片积水的葱地。巴根着急赶路，就抄近道穿葱地直奔开口处。二嘎子怕巴根收拾他，顺着大坝一溜小跑，追到水口子也没见着巴根，只见患脑梗还坚持抗洪的林站长和只有一只胳膊的老王在装袋子，他问：“老巴呢？”
站长说：“没来呀。”
“二嘎子，快过来把我拽上去。”在水口子下面传来巴根的喊声。
原来他趟水抄近道，靠近时发现坝下沟内水深，想游过来被湍急的水流冲在水中打漩儿。
二嘎子就往水里甩铁线，天黑看不见，铁线进水就沉底，把编织袋绑成绳抛出去，结果就在水上飘着转，和巴根只差四、五米，眼看巴根快支持不住了，二嘎子急的直跺脚，脚下一滑扑通掉进水里，一进水脚没够着底，二嘎子心没底了，刚喊救命一口水把他呛懵了，人往水下沉，他手蹬脚刨乱扑腾，脑袋露出来，腰上的矿泉水袋子驮着没沉下去。这时站长冲他喊：“二嘎子你个熊蛋包，抓住绳子顺着我的劲往上来啊？”二嘎子咳了两口水喊：“别拽我，快拿杆子往里送我，老巴，老巴……”
借助木杆的力量，他终于扑腾到巴根身边，他俩拽着绳子上岸时，老王拍着二嘎子肩膀说：“没看出来啊，你小子到节骨眼上还真没装熊！”。
他俩一上岸，赶紧扛袋子堵口子，老王用一臂之力帮他俩往肩上扛沙袋。虽然坝上开的口子不大，可落差大水流急，放上几个沙袋，转身就被冲下去。如果不抓紧把这个口子堵上，一会儿大坝再塌方将溃坝。可眼下只有他们四人，眼看大坝已经出现两次塌方，再塌就要将坝上子堤塌下去，一旦决堤全市几百万亩良田、上百个村镇将成一片汪洋。这时，站长跳进水里，老王也进来了，巴根和二嘎子往他俩身边送袋子，一袋、两袋、五袋……一排袋子摞起来，水流声小了，大家刚喘口气，由于水位高水流太急，沙袋嗖嗖的一个个往下滚，转眼刚摞的几十个沙袋被冲了下去。他们赶紧打桩、装土、扛袋，在水口子旁边备沙袋，四个人累的腿都抬不起来。站长和老王在水里死死按住袋子，边接袋子边用铁线链在木桩上，这次两排袋子一起往上摞，洪水流量相对减小后，链在一起的袋子冲不走了，江面水深浪高，摞上的袋子被水流冲得下沉快，还剩半米高就能把口子封死，扛过来的沙袋用没了，巴根和二嘎子去装袋子扛袋子，站长和老王在迎水面摆袋子，眼瞅着洪水哗哗的往下淌，下面又开始塌方，站长起身坐到水口子里，水流减速了，老王也跟着坐上去。
子堤下面已经开始出现塌方，水口子下面冲出的大沟越来越深，越来越宽，听到塌方的土块掉进水里嘭嘭响他们揪心的疼，随时都有可能溃堤。这时巴根和二嘎子抬着一袋装得满满的沙子跑过来，袋子用没了，就剩下这一条了。
二嘎子说：“这儿随时都有可能塌下去，我们还是上去等救援部队吧？”
巴根说：“站长和老王用身体堵口子，我们也下去。”
他俩抬着袋子双双跳了进去。水流声小了，水口子堵住了一大部分。堤外滔滔洪水翻卷起来的凉气，劈头盖脑扑向他们。他们的大半个身子扎在泥水里，仿佛立在冰窟一样凉的钻心。
二嘎子坐在水里看着脚下黑洞洞塌方不断的大坑，战战兢兢地问：“老巴，我要能活着回去能入党吗？”
三位党员异口同声：“能！火线入党”。
巴根说：“二嘎子，守住大坝我们的房子和庄稼就保住了，今天我们赶上了，就跟洪水干到底了！”
坝下又开始哗哗塌方，二嘎子上下牙齿敲击的嘎嘣嘎嘣直响。
站长说：“冷啦？”
二嘎子说：“我……我……不冷，你们啥都不怕，我也不是孬种。”
站长说：“我们唱歌吧。”于是，站长起头唱《为了谁》，四个人嗷嗷喊起来。那不是唱歌，是狂啸，那声音伴随着江水在咆哮！突然二嘎子喊：“别唱了，都别唱了，你们听！”
“保卫家园、保卫油田，人在堤在！”口号声由远而近顺着江风飘过来，越来越响亮……
本期组稿编辑：徐修丽
【作者简介】
赵献涛，男，汉族，50岁，黑龙江省肇源县县直部门工作，大庆市作家协会会员。先后获得了全国农村青年星火带头人、全国农村科普带头人、全国农村科技二传手先进个人、省劳动模范、省优秀共产党员等荣誉称号。编写《寒地玫瑰》《功能稻米》在黑龙江人民出办社出版发行，在省市刊发多篇小小说、楹联等作品。
【朗诵主播】
徐志忠，南国华城，辽宁阜新人，退休干部。长年从事写作、宣传工作，喜爱诗歌、散文和诵读，特别是他主播的清晨交通安全广播十几年如一曰，深受广大市民的喜爱，被誉为阜新的夏青、赵忠祥。
法律顾问： 王孟婕
刊名题字：倪进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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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指导：
叶如强：（安徽省诗词协会会长）
左会斌：（安徽省省诗词协会常务副会长兼秘书长）
马文秀：（中诗网编辑部主任 《中国汉诗》副主编 白居易诗歌研究会秘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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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红萍：（四川宜宾师范学院汉语言文学专业 四川乐山市沙湾区作协副主席） 刘 虎 ：（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 安徽省作家协会会员）
文学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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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璐琪：（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刘梦雪：（中华诗词学会会员 中国楹联协会会员）
张云华：（中国国际报告文学学会会员）
李明峰：（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匡文留：（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乔延凤：（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国家一级作家）
王爱荷 ：（中国书画艺术交流中心艺术顾问 中国文艺家协会诗歌委员会委员 中国诗词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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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秋灵：（华夏艺文（北京）文化科技有限公司CEO总监 巜中国汉诗》编委）
（以上排名不分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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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行主编 ：鑫城
美术部主编 ：都市影像
现代诗审稿主编 ：马吉明 李辉 马善国
散文 审稿主编 ：朱绪厚 张西云 陈玲
古诗审稿主编 ：马杰 王金成 袁灵君
小说审稿主编 ：徐修丽
朗诵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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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志忠：（网名南国华城，被誉为辽宁阜新的夏青、赵忠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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莹丽亿番洛瓦：（本名孙长丽，大连中山朗诵艺术家协会理事）
陶 然 ：（本名李静，中华文化促进会语言艺术委员会常务理事 全民阅读全国52位名师之一 全国巅峰诵读大赛冠军导师“伯乐奖”获得者）
月光：（国家级普通话测试员 副编审）
焦天俊：（民间朗诵高手 安徽阜阳市委宣传部、安徽界首市委宣传部主办的柳西周先进事迹报告团演讲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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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编辑：鑫城
本期责任编辑：达明 鑫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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