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洪三愚公井那些事
——写在愚公井复工五十周年纪念之际
王光升

1970年9月1日,这是一个让洪五宿舍洪五人最难忘的日子,因为这天,洪五人包括我在内的五十名知识青年,在洪三愚公井复工了。在那个经济匮乏的年代,想找份工作简直是难上加难,虽然是去下井,但毕竟是有了份工作。
当时去洪三愚公井下井,有王东博、顾长顺、葛剑、葛鑑、泰成光、亓继善、宋元利、尚兆江、尚兆贵、王成振等还有很多同学,他们都是我挚爱的工友。
洪三愚公井原是一个废弃的老矿井,据资料显示,上世纪三十年日本人开采过,后来国民党开采过,解放后矿井回到了人民的手中,日伪时期,矿井曾经过度开采,大量优质煤、原煤被掠夺一空,仅剩下一些瘦煤和1米以下的薄煤层,再就是一些残留煤柱。上世纪七十年代,老矿井恢复了生产,矿上领导目的是增加出煤产量,提高经济效益。在几百米深层的井下,开采一些薄煤层、残留煤柱和边角煤,实际上是在老旧巷道开采残留的煤炭。
我们洪五兄弟们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开始了下井艰难的采煤作业。在井下,许多被废弃的巷道,由于多年失修没有支护,顶板陷落呈呲牙咧嘴状,到处是断壁残骸,许多老巷道存有大量的积水,对人身安全有很大的威胁。我和工友们在老师傅的带领下,开始了旧巷道整理,支护、架线、安装管道、铺设铁路等工序,在干活中我们学会了顶板和两帮支护,让巷道更加规整和牢固,恢复巷道的运输及行人的功能。
在残采面上,我和工友们学着老师的样子,钻眼、装填炸药,爆破,锩煤和进行支护。当时,除了干活我还是兼职工具员,整天身背一个工具包。我和亓继善一个班,亓继善和我关系非常密切,我们又是邻居,干活中我俩互相照顾,互相注意安全,真像亲兄弟一般。井下温度是很高的,平均35-39度以上,非常闷热,工作地点仅靠一个直径0.8米的通风机用风筒通风,只要干一会儿活便浑身大汗淋漓,粗气喘喘,加上又戴着防尘口罩,更是憋气难忍。作业地点的环境非常差,煤粉岩尘到处飞扬,不一会儿,我和工友们个个都浑身沾满了煤灰和岩尘,只是眼睛和嘴唇是鲜亮的,难怪有人说下井人都是煤黑子。
井下干活非常的吃力,不是捲煤,就是搬石头,还要进行很多出大力气的活。干完一班上井洗澡后,回到家中便扎头大睡,实在是太劳累了,那时我和工友们都是十几岁二十几岁的孩子,承受着如此重大的压力。
“入井自有三分险”。这是老矿工们常说的一句话。井下作业,充满着很大的危险和不可预测性,一不小心不是伤筋动骨,就是丢了性命。所以,注意安全生产是井队领导开会时经常说的话,我和工友们每次上下井时都是高度警惕,非常小心的从事每一件活。
就是这样矿井人身安全事故也时有发生。有一个安全事故让我永远也忘却不了。一次,我和亓继善还有一个叫来成森的工友,他是博山一个山村的人,二十岁刚出头,这天我们都上二班,都在一个残采面采煤。当干到一半的时间,送饭的师傅送来了火烧和咸菜,还有饮水,工友们有的坐在岩石上,有的挨着柱子坐,三三两两的都在边吃饭边说笑。突然,在我身后一侧听到哗啦一声响,一块很薄的岩片石掉了下来,正巧砸在工友来成森的脖领上,他当即倒在地上,只见他手中拿着火烧、嘴里的火烧还没咽下去,慌忙中工友们上前抢救。我打通了井队报警电话,不一会儿,井队领导和医生都急忙赶来了,医生检查了小来的伤势,当查看他的眼睛时发现瞳孔已放大,人已经没了生命体征。就这样一片几斤重的岩片石断送了一位好工友的性命。当时工友们在现场的场景和伤痛心情,无法用言语表达。人的生命太脆弱了,安全是矿山开采的命根子。
洪三愚公井下井,我和工友们经历了太多的艰难险阻,饱尝了许多苦和累,遇到了许多危险情,但也有许多收获和快乐。当干满了一个月时间,最盼望的就是发工资,当我和工友们手里拿着几十元收入回到家时,母亲脸上洋溢出满意的微笑。母亲说,咱家又添了一个整劳力,你挣的钱快赶上你爸爸了。从此以后,我家借钱买高价粮的历史结束了。
在洪三愚公井下井作业的那段时间,虽然是短暂的,艰难的,经历是极不寻常的,但那段经历让人终生难忘。
并以此文,作为洪三愚公井复工五十周年纪念献礼,并作为增光、增彩、增添一份心意吧。

煤矿井口(赵守光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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