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言碎语话潮汕

文/廖锦正

广东的潮州、汕头、揭阳和汕尾四市，俗称潮汕。潮汕人热情好客，勇敢团结、勤劳拼搏，擅长做生意，闻名于全国，被称为东方犹太人。潮汕地区人杰地灵，出现了很多像李嘉诚、庄世平、马化腾、黄光裕等富豪精英人物。潮汕人敢于闯世界，侨居在海外的潮汕人很多发家了，他们致富不忘家乡，纷纷慷慨解囊支援家乡的建设，特别对兴学育才的投入非常大，潮汕大地出现一所所华侨学校。潮汕女子漂亮贤惠，勤俭持家，很多外地男子认为能够娶到潮汕女子为妻是他们的福缘。潮汕人的家庭观念强，婚姻比较牢固稳定，离婚率较低。在潮汕，茶是要从早喝到晚的。起床先喝杯茶，饭后喝茶，上班要带壶茶喝，下班回家要喝茶，休闲更要喝功夫茶，潮汕人无茶不生活。潮汕人无茶不热情，客人来了，用茶招待，边喝茶边畅聊。如果主人恰逢茶叶用完，没茶就觉得缺少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礼仪环节，甚是不好意思。客人临别，主人都不忘说下次来我家喝茶。

很多外地人来到潮汕，看到潮汕的一些风俗，感到不可思议。他们说潮汕的红（结婚）白（丧葬）事与他们那里的做法颠倒了。他们那里结婚喜庆非常隆重热闹，大摆宴席，鼓乐喧天，而丧事就从简了。我也觉得他们的风俗好，做得对，本来婚事是欢喜的好事，热热闹闹庆祝，花钱开心值得。至于丧事，家属已处在痛失亲人的悲伤情绪之中，悲痛再花钱就不好了，而且铺张浪费加重了未亡人的负担。

由于潮汕的陈风陋习，传统上被认为丧事办得体面风光就是孝道，受这种世俗的影响，有钱者自然大办丧礼。如果有钱人简单办丧事，则落下被非议的话柄，人们在茶余饭后议论某某人抠门，甚至被说成不孝顺等等，言下之意就是肯花钱办丧事就是孝顺。所以，没钱者也只能东借西凑，虽然无法办上奢华的丧礼，但也要办得像样些，以免被人说长道短和瞧不起。据了解，一场丧事开销多则几十万或十几万（奢华葬礼），少则也二三万，普通中等操办也要五六万。有的人总是说:“人生最后一程，需要隆重送行。”其实这是为铺张浪费找借口，也是违反殡葬政策的。人死万事休，如果感情好，在生多走动来往、相互尊重善待，这才是最重要的处世之道，不要等到人死了才送一程，这时死者已看不到了，有什么用呢？

丧事不但花钱，而且折腾家属，如:与理事人沟通人数酒席，筹钱交给理事人操办，出殡前守灵，挨家挨户请家乡人来帮忙，弄得身心疲惫。特别是那些因生病去世的，家属更苦不堪言。临终前病人要花费大量的医疗费用，丧事又要花大笔钱，给未亡人带来双重的经济负担。再者，家属在照顾临终病人已累得精疲力竭，人死了，还要应付繁杂的丧事，伤心加憔悴，大损身心健康。有的葬礼结束后由于劳累过度，轻则上火，重则病倒。潮汕人办丧事讲排场，礼炮车、仪仗队、大锣鼓、彩旗条幅队、几十人甚至几百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出村道上公路，有时交通会受堵塞几分钟或十几分钟，影响过往车辆。虽然民政部门三令五申禁止丧事大办，然而在农村受传统风俗的影响禁而不止。

疫情期间，各地相应号召，丧事从简，大大节约开销和减少一大堆麻烦事。经历过这次疫情，很多潮汕人也从中真正认识到丧事简办的好处，无论死者的家属还是理事人员，都感觉轻松了许多，既减轻了家属的经济负担，也给理事和家属减少许多琐事。不久前在微信群看到梅塘涂洋等村发出倡议书，要求村民移风易俗，反对以孝为名大办丧事，摒弃不良丧事陋习，我觉得这种做法值得表扬和推广。潮汕人的思想觉悟提高了，潮汕大地正掀起倡导文明殡葬的新风。

潮汕人喜欢拜神，讲究风水，重视修建坟墓，希望风水宝地能够福荫子孙后代。由于过度迷信风水，讲究前后左右坟墓不相冲，所以墓地纠纷引起吵架斗殴的事件时有发生，甚至打群架，有的严重受伤，出现了未受到保佑先受伤的流血事件。媒体曾经报道陆丰市湖东镇湖南村有人因坟地问题发生冲突导致伤残。我所在的村也发生过这类事件，其中一个人被人打断胁骨，医治好久才恢复。所以不能太迷信风水，如果修墓地能够保佑后代的话，那就不会出现斗殴受伤。

潮汕人养老主要靠儿子，女儿嫁出去犹如泼出去的水。女儿只有在父母生日和春节送上一个小红包慰问一下，或在父母生病时出一点医疗费用。但这并不影响老人晚年的养老，因为潮汕人发扬“百善孝为先”的传统美德，儿子和媳妇尽心尽力照顾老人晚年生活，老人的幸福指数很高的。当然也有少数作女儿的主动平均分担瞻养父母的费用，因为她们能够理解父母抚养子女成长的不易，无论儿子还是女儿，都吃一样的饭，在父母的心目中都是掌上明珠。而多数女儿受“泼出去的水”之思想的影响，对父母没有尽到法律规定的“子女有瞻养父母的义务”。我觉得潮汕人这种由儿子瞻养父母的习俗与法律的规定是相违背的，法律是由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制定和通过的，是公正和权威的，潮汕人怎么可以不遵守法律而自搞一套呢？儿子和女儿共同瞻养父母，父母晚年的生活才更有幸福感，不会觉得白养了女儿，也不会单方把重担压在儿子的身上。父母对儿子和女儿的付出是一样的，所以无论于理于法，儿子和女儿都必须担负瞻养父母的义务。父母有遗产的，也由子女共同继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