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之卷•七夕专刊/当代先锋诗人/刘艳芹/爱情里，一些长出骨骼的名字（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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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艳芹，笔名如烟，河北廊坊人；当代先锋作家（诗人），中国诗歌学会会员，河北省作家协会会员，河北名人名企文学院院士，都市头条中国文学总编，“中国当代文学最杰出作家排行榜”第二名获奖者，《当代先锋文学(2019秋冬卷)》头条诗人，《当代先锋文学》2019年度“最佳创作奖”获奖者。作品散见于《北京文学》《当代先锋文学》《河北文学之声》《中国诗歌网》《诗天子》等全国各地期刊及微信平台。著有诗集《陌上春几行》。

爱情里，一些长出骨骼的名字（组诗）

文/刘艳芹

1、七七，如果倾述

我说过，我命犯桃花
也许你不会相信
就像我一直不信
猎人和跳兔的游戏
或者情人和夜晚的关系

而尘世总是这般玄秘
它在众目睽睽之下呈现我
也隐匿我

无疑，我和你的身世
原是两条无法贯通的河流
一支别有根芽
一支扶叶生花

佛说，那一年
我们一同饮下宿命的蛊
红的是你，白的是我

从此，转山转水
不问归期

2、哥哥，你别哭

哥哥，你别哭
你看，清灵灵的山，清灵灵的水
我还没来得及打开喉咙
八千里月光荡漾
我甚至来不及给你我的美

哥哥，你别哭
今晚，让我们一同举杯
干了这半暮的人生
从此，我卸下落日和故乡
而你落在暗夜里的叹息
包括弃在床头的半截烟蒂
我需张开双臂一一抱紧

哥哥，你别哭
有一天
你跋涉过的河流也会淌进我的河
我确定，那一点一滴的冰凉
将汇成黄昏时分的血液
从我的左心房流进你的右心室
比红更红的部分
都开成花朵

哥哥，百年之后
我们还会被星星照耀
我们将在那个春天的新土里长成草
那株草，依然会节节盘绕

哥哥，你要笑
笑到我们都变老
笑到花儿都睡着
哥哥，你的牙齿去了哪儿
那里住着风儿的家

3、路过，云深处

列车载着六月的心事
穿过熙攘，也穿过我凌乱的心跳

我说，看到了吗
云深处，是你的故乡
它在我的仰望里，汹涌着奔腾
于十万个春天的入口
直抵胸膛

你说，神啊
这尘世的异彩
是谁纷呈了谁的方向

如果生命只是一场路过
那么，春天的蓓蕾
会不会开满夏的天堂

此时，只有风
牵着我们的名字，一路奔跑
朝着比语言更深的地方

4、知道不知道

我不知道，你庭前的风
朝着哪一个方向吹
我不知道，风吹的时候
有没有一颗向阳花的种子
捎去春天的消息给你
我不知道，你的春天
是否连着我的故乡和云朵

可是，我知道
你的河流向北
你的村庄有雪

我知道，雪澎湃时
大地发出的每一声嘶鸣
都在诉说着一粒谷子的爱情
以及冰冻的皱纹
曾经怀揣的年轻

就像这个黄昏的梦呓
你一次次打开，一次次收紧
而这一切，除了我和门前的流水
你何曾对这个世界提起

5、夜莺

避开万家灯火
避开星辰下每一双张望的眼睛
也避开一朵花开的声音

今夜，我们隔着三江
隔着五湖四海的蓝
今夜，我们怀揣古老的方言
看风吹落纸鸢
雨水劫走春天

一首歌，要怎样唱
才能到达地老天荒
你说，一首诗很长
长到三生
我说，你忽略了细节和断章

比如落日和黄昏的关系
比如你和我之间的挥手再挥手

6、嫁接

长在你庭院里的葡萄藤
早已爬出长长的茎
它沿着四月的记忆
嫁接到我的秋天

远远地
我只是看了它一眼
它就抖落一身的风尘
仿佛要吐出一个世界
一个太阳，一个传说

故事里的路，有多远
就有多少次的热泪盈眶
在黄昏的夕晖里
俘获我们的眺望与不安

兰亭外
火车又一次碾过那年的目光
一只鸟飞过天空
像那个午后
轻轻地诉说

7、再别，已无康桥

对不起
我又想起那片海
想起红墙，碧瓦
一坡一坡的菩提

多少次
你如约走进我的诗章
仿佛小河流水
柳岸生香

此刻
我只想告诉你
兰亭旁的勿忘我
早已开出蓝色的花朵

再别，五月
已无最初的康桥

8、一棵开花的树

请不要
试图打开我的心门

我说过，我的心声
全都给了一棵开花的树

有时
它们是月下的玫瑰
一边幽幽地诉说
一边纵情地燃烧

有时
它们是夕阳下的合欢
微笑着
像一个个乔装的故人

9、我知道，你会来

我的门扉
锈迹斑斑
窗前的蔓草
像一节节颓废的时光
被生活放牧
归去来兮

半夏的蝉鸣
叫不醒一朵桃花儿的梦
肩上的云朵
连着异乡和异乡的漂泊

我知道，你会来
你会穿过千山万水
一步一莲
一念一开

我知道，你会来
你会从枯死的春天里捞起三月
并在一朵花里认领我
牵手，带我回家

10、爱情里，一些长出骨骼的名字

这个时候
试图让一株多情的草儿
指认星星和大地的野合
是一件多么荒唐的事情

你看，山河无声
黑夜将枪手和逃兔一同包容

如果非要扯出爱情的元凶
唯一的指控
就是油菜花上盘旋的蜜蜂
它们嗡嗡的叫声
掩盖了白日的凹凸不平
以及爱情里一些闪光的名字

比如，成全和礼赞
比如，善良和悲悯
比如，一次比一次震响的锣鸣

它们在缝隙里长出骨骼
结出魂魄，像天使，更像佛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