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薑〉文/李黎茗
位於重庆北路三段的巷弄裡。有一間麵摊,它沒有店名,沒有像樣的裝潢,攘敝的空間裡摆几張老舊桌子,外圍一块佑大的遮陽帆布,它遮的不只是烈陽和麻雨,還有些苍桑的歲月。
之前沒工作時和先生一個星期至少要去光顧個3至4次,工作後次數虽然減少,但一抓到机會,「走,帶妳吃薑去!」這樣的二十年來,我們絕對稱得上老顧客。煮麵和切肉的两老闆給我的印象,一胖一瘦,兩張面無表情的臉時不時翻翻鍋,切切肉,顧著他們手頭上的工作。

最常聽到他與客人的對話就是「大條,細條?」(台語)如果問到我們,先生也是一如既往地會回「兩碗細條,一碗不要酱,骨仔湯。」(我不喜歡他們拌白麵的那個黑得比鍋煤的醬,所以先生總是比其他的客人多一句,細條不要醬)。
一碗白麵,一碗清肉湯,肉湯分三種,有肝連肉,嘴邊肉,骨仔肉。自制的油膏,葱花,蒜沫,辣油,及那泡在水裡的嫩薑絲。薑絲吸飽水份後像極了出水芙蓉的姿態等待上位,我愛上這摊麵的原因并非是他們的麵和湯,而是沾醬。

沾醬需要自助,您拿多少沒有規定,可我還是很怕因為稍裝多些,老闆會不高興,畢竟沒有收酌料錢,拿多一些總是會心虛,每次在夾薑絲時我都固定只夾兩下,一點葱花和蒜沫,辣油滴两滴,再淋上2匙油膏,我就心滿意足。
但是有的客人,常常是夾得特別多,拿那個沾醬卻是用麵碗剩裝,且還堆起來,看到那樣的情景我都不好意思了起來,就會和先生打趣「那兩位老闆是不是因為客人把薑絲當麵吃才不笑的呢?」「老闆心裡應該清楚,或許很多顧客像我們一樣是衝著吃薑來的」先生回我。經先生這么一點好像也是的。清肉湯加入塩,米酒調味是符合我清淡吃的日常飲食,麵也就是一個黑黑的調味醬,那調味醬我還不吃的呢!所以,經過歲月洗禮的這家店屹立不搖的主角並不是麵,而是那個自制的醬和薑。
2020/8/30於台北


作者简介:李黎茗江西武宁人,现居台北
著作《琉璃道香》
歌词〈望乡〉
由台灣作曲名師/林兮谱曲
演唱/邱婉容
2018年被列入中国文化遗产保护研究院高级文学研究員。
现任中国百花译站副总策划及特約作家
台灣〈森林札记/新诗学堂〉助教
2019年入选CCTV央视礼宾书英雄榜
同年当选中国張王赵李四姓百強詩人争霸赛●杰出文学名人遴选榜(李姓)第一名
2020年当选中国国家中兴100伟大长城诗歌奖杰出爱国诗人
作品收录於两岸书本及诗刊超過20本《华文现代诗》《中国汉语世界文学杂誌》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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