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姥爷,我想您了......】
文/苗燕凌
姥爷,今天是国庆、仲秋双节的第三天。
姥爷,您走时才66岁,那年是个特别冷的冬天。我刚上初二,在我的记忆里,您老人家没享过一天的福,就被病痛夺去了生命。
姥爷,您走时是在我们睡觉的土坯坑上输着液,就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这个您热爱的世界,这个苦难、艰辛的世间,这个您永远干也干不完活的人间,还有您挂念远在千里之外的儿子(在内蒙的我的舅舅)和二女儿(在北京的我的大姨),更有您宠也宠不够、疼也疼不完的大孙子(我的大表弟也远在内蒙),还有我从没有离开过您老半步的我,您就这样招呼也不打的走了......我无助的眼睁睁的看着您老撒手人寰......

从那以后,谁给我讲《西游记》中的故事?谁再给我讲数学中的难题?谁再给我出脑筋急转弯的问题?我生活中遇到不懂得问题,再找谁来解答?问天天不语;问地地不应......我心中的天塌下来了!
这是我人生又一次痛彻心扉的重创!从此以后,我更加努力的学习,因为我无以回报您老对我的厚爱!
姥爷,在您走的很多年里,我经常在梦中见到您,梦中的您和平时一模一样,不苟言笑,肩膀上不是挑着满满的两桶水从外面回来了,就是大冬天,穿着一身黑色的棉袄、棉裤,肩头上背着只大背筐,筐里是满满的一筐从外面弄来的一筐泥畦,是用来和煤粉活在一起,打煤坯子用的,是为了有粘性,煤坯子成块不易散碎。
姥爷您先把泥畦倒在院子里的地上,用斧头使劲的把泥畦块砸成粉沫,掺在煤粉里调和均匀;您老拿起扁担挑起水桶去外面挑水;挑来水后,用水瓢一瓢一瓢的往事先活好的煤粉里倒水,您一边倒水,还一边不停的再拿起铁掀一掀一掀的活均匀,直到您认为稠稀均匀了,在院子的墙根底下,找块朝阳的地方,用锨把活好的煤一掀一掀的再使劲的把煤堆平整成薄薄的煤饼,然后再把煤饼铺成大大的长方形,然后再用掀把大大的长方形煤饼揦成约半尺大的正方形的小块,就大功告成了!

这时您才能喘口气歇会,从兜里掏出自己卷好的汗烟卷抽上几口,甚是享受的样子。
冬天的天短,一个上午或是一个下午就在您忙忙碌碌中度过了。
煤坯经过几天的晾晒干透了,姥爷您又开始忙活了。先是用只破旧的刀先把煤块一块一块的从地上砌起来,再一块一块的把它们摞好后,就开始往一个闲屋里搬了;我有时能帮姥爷一块一块的往屋里搬了。
姥爷晚上您也不闲着,时常在昏暗的煤油灯下,再把方形的煤块放在一个破旧的脸盆里,用手把它捭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好往炉子里填。捭好一脸盆煤块您就可以又抽一袋自卷的烟卷了,呑云吐雾的样子好慈祥、好慈爱!
晚上姥爷您也常常在豆大的煤油灯下,戴着一副老花镜,端坐在圈椅里认真的读着泛黄的厚厚的文学作品,那是姥爷您一天里最最享受的时光了!我每每盯着您,希望姥爷您抬下头,但是只要您双手捧起书本,再也没抬眼看过书外面的世界......
姥爷您离开我40多年了,但是您老从没有走远,时常来到我梦中,还是40多年前的样子,驼背背着大大的背筐,宽宽的背显得更驼了,筐里满满的盛着一筐煤或是一筐在外捡拾得满满的一筐柴火、又或是一筐沉甸甸的泥畦,在我眼前晃动,我想上前拥抱您,可是我没有抓住您.....醒来只剩下两行热泪......
姥爷您生前的仲秋节,我没记得您老在这个节日吃过一块月饼,“小饼如嚼月,中有酥和饴。默品其滋味,相思泪沾巾。”
姥爷,我又想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