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陪读的乐趣
文/倪高扬
现在的孩子上学,可不像以前“小呀么小儿郎, 背着那书包上学堂, 不怕太阳晒, 也不怕那风雨狂, 只怕先生骂我懒呀, 没有学问喽, 无颜见爹娘。朗里格朗里呀朗格里格朗……”从上幼儿园开始,一直到初中,都得有人陪读,甚至一个人相陪还招架不过来。
陪读的家长得为孩子洗衣,做饭,上、放学准时准点地送过去、接回来,可谓风雨无阻,雷打不动,任重道远。
我家还好,任务有分摊。孙子龙龙上小学了,老伴专职烧煮、洗刷,女儿负责送宝宝上学、放晚学接回来,外加作业辅导等,我担子最轻,只负责中午接回,偶尔碰上特殊情况就请楼上邻居王老师顺便带回。
每天10:40,手机闹钟响起,我天大的事都得放下,戴上头盔,驱车前往。一路上,只见车水马龙摩肩接踵,潮水般涌向学校方向。
到了学校放学的解散点,只见向后退了十多米的围墙前左右两大片空地上,人山人海,热火朝天,既是家长的海洋,又是电动车的世界。家长们或坐或站或依,等待着孩子放学,有的刷着手机,有的叽叽喳喳,谈论着孩子的学习、老师的教学以及学校的管理。还有一些散发培训广告的、卖糖葫芦的、推销校园平安保险的,等等,不失商机,穿行其间兜售生意。
片刻,一个个放学的学生队伍依次从校园里缓缓流出。领队的孩子举着班牌,到达指定解散位置时,稍稍整队,响亮地喊出:“向前看——齐!”一群孩子齐声应答:“齐!”当听到“向前——看!”“看!”的口令后,一个个孩子如同离弦之箭,直奔自己的家长。一个个家长笑逐颜开,收到宝贝一般,立即接过书包,拉着小手,让孩子坐上车,“呜——”飞奔回家。
一会儿,那熙熙攘攘、人声鼎沸的偌大场地,立马空空如也,恢复先前的一片寂静,只见地面上散落着零零星星的广告纸页。
有一次,我忘了给龙龙带头盔。咋办?只好“训练”他即时撒谎——说头盔落在教室里了。龙龙很“配合”,以求警察同志“大人不计小人过”。
回家的路上,我和孙子从没闲着,不是他发布班里的新闻,就是我询问他的学习情况。每近拐弯处,龙龙还得在后面帮我打转向手势。
有一次,我问龙龙:“从学校到家的路,你认识吗?”龙龙脱口而出:“当然认识。”
我又试探道:“如果爷爷没时间接你,你自己步行回家好了。”
“不行,不行。”我的话像烫了他似的。
我追问:“难道你没有这个能力吗?”
“不行,就是不行!”他没有说出任何理由。
事实上,在交通文明低水平运行状态下的城市里,孩子上学、放学时,家长的送与接已成为刚性的必须。
每次回家抵达单元楼下,龙龙便麻利地跳下车,“奶奶——奶奶——”边跑边大声叫喊。
老伴一听孙子呼唤,如同注了鸡血,随时开门迎接。
孩子一进屋,连蹦带跳,载歌载舞,气氛随时活跃起来。
吃罢午饭,龙龙自觉地完成作业。老师可能是为了杜绝作假现象,时常要求学生网上作业,让家长拍视频现场反馈,这就逼得我不得不赶着鸭子上架了。
龙龙时常拷问我,如:天为什么会下雨?我国有哪几大盆地?水浒中有哪一百零八将?简直把我当百科全书了。
他还经常缠着我陪他下棋,开始他不是我对手,一年过去,我竟然成了他手下败将。
我曾询问一位老朋友,如今干吗,对方会幽默地说自己是废物利用——陪孩子读书,接送孩子上学。当今,在一个家庭中,孩子上学是重中之重。
其实,陪读和接送孩子上学并非一件易事,更非“废物”所能为,实质也是教育这个系统工程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退休赋闲在家的我们,有幸接送孩子上学,陪同孩子读书,分享孩子成长的快乐,莫过于无与伦比的天伦之乐。
2020.9.24

作者简介
倪高扬,泰州洋思教育研究所资深研究员,中国蒙台梭利协会认证讲师,江苏省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兴化市楚天实验学校创建办顾问,兴化东方巴黎幼儿园、泰州幼蒙教育有限公司法人代表,地方文史研究爱好者。近年,除了致力“点燃孩子心中的智慧之灯”、引导教师“成为孩子生命中的贵人”之外,有空便与书为友,爬爬格子,出版《敬畏教育》《有滋有味兴化话》等著作七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