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事”公主的生日愿/刘山

夜幕渐渐地厚了，楼檐淌着春泪。长街空荡荡的，偶尔有车走过。小女孩站在窗前，已不知多久了，心里不停地叨念着：“妈妈怎么还不回来。妈妈怎么还不回来。”也许是累了，她搬来了椅子，跪在上面，更多了几分虔诚。

      石英钟指向了七点。姥姥实在不忍心，叫小女孩：“事事公主，吃饭吧！饭菜都凉了。”“不，我要等妈妈，都两周没见她了。”小女孩幽幽地说。“先吃吧，别把生日过得太晚。”姥姥催促着。“再等会儿吧。”小女孩坚持着。桌上的饭菜热气渐少。姥姥着急，小女孩也着急。

      妈妈在蛋糕上插了八根蜡烛，让小女孩许愿。小女孩又不听话起来，说：“妈妈，你先给我讲新冠肺炎的知识吧。”妈妈有点不耐烦，隐忍着说：“新冠肺炎患者，一是发烧，二是干咳，三是有的腹泻，更主要的是突发浑身疼痛、无力。”说完，准备点蜡烛。小女孩还不许愿，缠着说：“妈妈，你第三批去武汉是吗？”“是。”“武汉治新冠肺炎的医生死几十人了是吗？”“是。”……娘俩就这样问答着。

      姥姥强行点亮蜡烛，小女孩才站起来，非常严肃，双手合十，嘴唇翕动。猛地一口气吹出，烛光摇摇曵曵，灭了六支。见此，小女孩哇地哭了，是那样的伤心。妈妈不解，瞪起了眼睛：“过生日，哭什么？没灭，再吹一次不就行了。”“没都吹灭，许愿就不准了。”小女孩更加哽咽。一家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如何是好。“不怪姥爷叫你事事公主，就是事多，一个小屁孩。”妈妈继续训斥。“我都八岁了，小学二年级了，我就不能有自己的主见吗？”小女孩感到十分委屈。这时，一直旁观的姥爷似乎看出了什么，打圆场说：“没关系，重来一次就好了。我每次生日许愿都是很准的，我来点蜡烛。”蜡烛重新点亮，小女孩重新许愿。这一次，她憋足了气，使出吃奶的劲，疾风陡起，蜡烛全灭了。但小女孩并没有什么欢喜。

      饭吃得很沉闷。小女孩心不在焉地吃着蛋糕，不停地偷看妈妈。大家都觉得今天这孩子怪怪的。姥爷想活跃一下气氛，逗小女孩开心，就问：“事事公主，你许的什么愿呀？”“不告诉你。”小女孩的心情平和了些。“为什么？”姥爷追问。“大家知道就不灵了。”小女孩神密的样子，“我许了两个愿。”稍加思索，小女孩附在姥爷的耳旁说：“第一个愿是让姥姥打扑克时牌不好，我好赢。”“把第二个愿也告诉我吧。”姥爷诱导着。“不行，绝对不行。万一不灵，我就后悔死了。”“好吧，一会儿就试一下，看第一个愿灵不灵。”姥爷笑了。

在姥爷的窜掇下，小女孩和姥姥打起了五十K。每把都是姥爷帮洗牌，还偷偷地给姥姥使眼色。说好的三局两胜，小女孩连胜五局，也没高兴多少。姥姥故意说不服，还要玩。

可因防疫呆在家中无聊，玩上瘾的小女孩，说什么也不打了。姥爷姥姥面面相觑。妈妈皱了皱眉头说：“冷处理吧。”二老去厨房干活了，妈妈和小女孩各自回到了卧室。

       闻听惊天动地的哭声，姥爷、妈妈都进来了。“你作什么呀。”妈妈气不打一处来。小女孩哭声更高了，“妈妈，你骂我吧，以后就骂不着了。”“什么？什么？你再说一遍！”

妈妈气冲斗牛，竟然举起了手。小女孩毫无怨色，悲悲切切，直视着妈妈。“你到底要干什么？！干什么？！”妈妈声嘶力竭，怒视着。“我……我……”小女孩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我要去武汉！”“去武汉？干什么？”妈妈十分错愕。“我要代你去。你去，死了，我就没有妈妈了。姥姥、姥爷也没有女儿了。我去，死了，你可以再生个孩子。”

       听了这话，妈妈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一下子，把小女孩拥在怀里，紧紧的，紧紧的。屋内一片啜泣声。

作者：刘山，中学髙级教师。曾有论文在地、省刋发。近有自由诗巜二月雪》巜孩童的脚印》等，古体诗词巜如梦令十二韵》巜天净沙十二韵》等，在腾讯新闻客户端、天天快报、今日头条、一点资讯等栏目网发。被收于百度，搜狐、网易转发。

主播：慧珺，一个喜爱在声音世界里漫步的女子，曾做过业余播音主持，现是喜马拉雅电台主播(被官方认证为：优质朗诵者和配音达人。主播昵称：月色_荷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