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孟石代,陕西人,中学教师,1994年开始写作,爱好诗歌和散文,先后在《宝鸡教育》《八九点钟》《宝鸡日报》《齐鲁晚报》《中国青年作家报》《新民晚报》等二十余种报刊杂志发表作品50篇。
野酸枣(外一篇)
文/孟石代
当闲暇抬头张望时,山上的叶子黄了,火车路边的那几株野酸枣红了。国庆回家,我经不起那几株长在悬崖边野酸枣的诱惑,择了条小路,移动着臃肿的身躯,在荆棘丛生的荒坡上,在长满锋利的枣刺的树上,摘了一小篮子酸枣。
一篮子的酸枣,如杏核般大小,均匀圆润,熟透了的通体红彤彤的,宛若一个小火球。有的半红半绿,有的绿中带黄,一个个就像一粒粒圆润光亮的大珍珠,让人馋涎欲滴。
小时候,农村水果很少。我们要解馋就只能等到秋天,秋天的山野就像一个宝库。长在地上、树上、藤上,田边、崖畔的各种各样酸酸甜甜的山果,在寂寞的山林里渐渐成熟了。一串串悬挂在藤蔓上的五味子,诱惑的我们翻山越岭,攀缘树木。一个个“八月炸”,形如茄子,状若弯月,绵软香醇的果肉,比蜜甜。红彤彤、黄橙橙的野莓子,长在田边,崖畔,吃了一茬又一茬,酸酸甜甜,惹的人直流口水。林中有野果的诱惑,放牛就是一件非常快乐的事情了。
最让我牵挂的是如杏核般大小的野酸枣。
九十年代,打酸枣是一种创收的门路。每当秋天,天微微亮,母亲就挎着一个竹篮子,拿上一个编织袋,赶着牛上山了。她一边放牛,一边打酸枣。打酸枣是一件非常危险艰辛的活计。
一次周末,母亲带我一同去打酸枣。我们把牛赶上山坡,开始分头寻找酸枣树。我发现不远处的山坡上有好几株酸枣树,高兴地嚷嚷,指给母亲看。那几株酸枣树在左边的山坡上,周围长满了密密麻麻的荆棘。母亲戴上毛线手套,拿起镰刀在前面开路。只听见一阵阵悉悉索索响声,一株株荆棘就离地了。母亲用镰刀把眼前的野草和荆棘割下,开出了只能容一只脚斜着走的小路。我跟在后面提着竹篮子,朝着那几株酸枣树慢慢迈进。
来到酸枣树下,母亲把酸枣树周围的荒草藤蔓和荆棘枯枝清除掉。四株枣树,有手腕粗,枣叶开始凋落,一粒粒圆圆的酸枣挤挤挨挨挂满枝头。这里是一个斜坡,如果要把酸枣打下来,再捡拾的话酸枣会钻到荆棘丛中,非常的麻烦。我们就站在坡上从酸枣树上一粒一粒的摘酸枣。一边摘酸枣,母亲一边给我讲着家族里的事情,讲着她过去的生活。话语间流露出希望我一定要好好读书,争口气,长大做个有出息的人。如果遇到地势平缓的树,母亲就会用一个木棍使劲的将酸枣从树上打下来,我在树下草丛里捡拾,相对就省力了。我们渴了饿了,就吃酸枣。虽然酸酸甜甜的酸枣让我的牙根酸痛,但是百吃不厌。
酸枣树满身都长着尖锐的刺,有的刺还是倒着长的,一不小心就会扎得手鲜血直流。那段时间,我时常看到母亲打酸枣回来,头顶发间有时还夹带着枣叶、枣刺,手上到处都是酸枣刺划的伤痕。母亲身上那件掉了色的蓝色涤卡上衣被划出了好几道口子。母亲虽然手上伤痕累累,扛着半袋子的酸枣,额头汗珠滴滴,但是脸上时常洋溢着微笑。
除皮取枣核是一件比较费时费力的事情。母亲在家里烧了一大锅开水,把一袋袋软硬不一的酸枣,倒入锅中蒸煮。最后在冰凉的河水里一次次的淘洗,去皮,如蚕豆般大小,红褐色的酸枣核就一粒粒的从厚厚的枣皮中出来了。
一个秋季,母亲每天都要去打酸枣。母亲一点点把脱皮的枣核积攒起来,攒到两三袋子,用架子车拉到镇子里出售。每斤酸枣核只买三、五毛钱,一次能卖好几十块钱,油盐酱醋就有了着落。一辆辆车把酸枣核运到了火车站,运到了遥远的地方。
我长大了。从书中我知道,酸枣核是一味中药,而且是一味疗效广泛的中药。可以食疗,也可以入药。小小野酸枣满身都是宝。
一次在老家的公路边,我看见一个商贩拉了一大车冬枣。满车的冬枣如核桃般大小。“脆若离雪,甘如含蜜”(西晋大文学家傅玄《枣赋》中语)的冬枣太诱人了。我迫不及待的买了几斤,细细品尝,枣果清脆、汁多味美、甜中微酸、酥脆清香。
我边吃边夸赞商贩的冬枣。
商贩给我说:“还是你们这里的野酸枣好啊!它生命力顽强,耐严寒,不生病虫害。这些冬枣都是嫁接在野酸枣苗上的。”
哦!我明白了。
野酸枣,它东奔西跑,寻找合适的土壤,寻找最佳的基因。在遥远的千里之外,实现了华丽转身,实现了脱胎换骨。一粒粒小酸枣,嬗变成大冬枣,成了他乡的摇钱树。它们走南闯北,传播种子,更新换代,最后又一整车一整车地回到山里,送来了甜蜜清香。
路边一阵猛烈的山风,撕拽着我的乌发。我环顾四周茫茫苍山,山野五彩缤纷,正是秋浓之时,崖畔一株株硕果摇枝的野酸枣,又在我的脑际浮现。记忆中打酸枣,吃酸枣的情景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散落山中不等闲,皮黄肉薄内核坚。谁嚼此中寻常味,酸里绵绵稍带甜。人间美味百十千,酸枣独钟在口边。临睡几颗穿胃过,一觉方醒嘴还甜。”
野酸枣是一种普通的山果。它以顽强的生命力生长在故乡的原野上,是那样的普通。我多么期待,我日日相望的原野上也能栽植上野酸枣嫁接的健硕的冬枣树。
我将在米黄色枣花盛开的枣园里,穿梭、秒拍、追蜂、戏蝶,那将是一种多么诗画惬意的生活。
祈 愿
生在大山中,就对大山有一种来自骨子里的崇拜和希冀。站在山顶耳边山风呼呼,目之所及茫茫,绿树苍苍,山花艳艳,鸟鸣嘁嘁,偶有山鸡腾空,野兔蹿跳。居于万千苍翠之间,歇斯底里的呼喊一声,身躯内的怨气、浊气,一股股的释放,神清气爽,心灵空旷,内心中就渐渐的升腾一种莫名的力量。这是站在苍茫峰顶所独有的一种灵魂享受。
“山高人为峰”是一种何等美妙的景致。心向往之,我们的脚步时常被世俗牵绊,被生活束缚。虽然没有独上高峰的举动,但是对于名山群峰的涉足征服的欲望一直潜藏在心中,不愿舍弃。
对于“方山塬”这座群峰的希冀来自于它的神奇传说。由于工作的缘故,身居于“方山塬”周围的村庄。方圆百里的农人口口相传,方山塬的雄伟,方山塬的征战,方山塬的无字碑,方山塬的电视塔,方山塬的南北通途,这些穿越时空的故事和现代文明的对接,绵延起伏的茫茫苍翠让我在内心深处产生了一种好奇。
探 路
方山塬究竟是一座怎样的山?我们在今春涉足探秘。
新春被新冠病毒疫情搅扰的心烦意燥。今天,春阳灿烂,天蓝云淡。古有“二月二龙抬头”的说法。相约四位同事,迎着春风,踩着松软的泥土,我们实现了攀登方山塬,远眺的愿望。
驱车半山腰,山顶上的两座铁塔已经展现在眼前。方山塬的山顶近在千尺之外。
我们索性徒步前往。
一下车,一股泥土的芳香裹挟着清新的山风,让我们顿感心身舒畅。初春的暖阳沐浴着我们的脸颊,此时的阳光仿佛有了味道,温润香甜。居家防疫的日子,我们蜷曲一隅,内心的郁闷和焦虑,似人生一味苦药,苦涩中带着煎熬。山风徐徐,暖阳阵阵,眼前郁郁葱葱的麦苗,簇拥葱茏的翠竹。不远处,山间迎风挺立的碧绿雪松充满了生命的力量,悠悠蓝天,淡淡白云,站在空旷的原野,伸伸懒腰,仿佛筋骨叭叭作响,我们憋闷的心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一所废弃的小院落就在路旁,我们是教育人,一眼就看出那是一所废弃的学校。附近的农家院两个可爱的小女孩在阳光下捧着书本,在静静的看着。经过我们询问得知,她们都在离家很远的镇上寄宿制学校就读。穷人孩子早当家。小小顽童背着沉重的行囊,翻山越岭去求学,那种坚强的背影是对美好生活的发自内心的追求。
沿着平坦的水泥路环绕前行,我们一路有说有笑,更多是谈论闹心的新冠疫情。言语间处处透露着对伟大祖国的敬畏。
峰回路转,我们绕过了一个山头,来到一处比较宽阔的山顶,原以为方山塬的山顶到了,内心有一种胜利的喜悦。
随行的一位同事却说“我们才走了不到一半,还早着呢!”
稍事休息,养精蓄锐。我们沿路走向一个下慢坡,来到一个岔路口。这里有六七户农居分散在两边的平地上,周围就是他们的农田,到处栽满了茁壮的核桃树和花椒树。从树下松散的翻耕,干净平整的地表,就已经看出来这里居住着许多勤劳的农民。
在路边一处农居,好心的村民给我们续添了几杯热水。我们在宽阔的院落里攀谈,一位皮肤黝黑,健壮的中年男子介绍了这里的地理方位。
他说:“这里就是天宝梁顶。一条水泥路一直顺山势向东南下行,通往甘肃东沟村连接310国道。另一条路,向西南而上,这条路就是通往方山塬的道路,还有七公里。山上有电视塔,有寺庙,每年农历六月十九过古会。”
路 遇
我们在中年同事的指引下继续前行。山路徐徐向上,我已经汗流满脸,为了实现目标,我没有了多少言语,气喘吁吁,只一个劲的低头前行。拐过一个大湾,眼前不远处一片斑白的山顶,展现在眼前。白色的石块裸露在阳光下,像一块白色的牛皮藓格外耀眼。
一位同事告诉我们“那是开采白萤石矿留下的斑驳痕迹。这里的农户过去都以运输白萤石矿为生,家家有小车,盖楼房,都很富裕。这几年环保工程抓得严,采矿取缔了。”
我环顾四周,静静的想,虽然此时的树木萧瑟,但是却都被小草和树木掩盖着。只有这一大片山体裸露在外,无人问津。它就像人们留给这苍山的一块巨大的伤疤,不知何时才能愈合?
虽然已是气喘吁吁,虽然已是腿似铅灌,举步维艰,但是看到魏巍铁塔近在眼前,希望就在眼前,我们又充满了无限的力量,相互鼓励着,催促着,疾步向前。
满山树木,虽然不是参天大树,但却密植如林。期间夹杂的雪松树苗都是天保工程飞播的成果,一棵棵茁壮的树苗散落在苍苍枯树之间,一袭碧绿,精神抖擞,正值青春。
沿路向上,路旁一处残垣断壁的农舍牵引了我的视线。那是在路下的一块平地上,可以清楚地看到曾经是一个农家院。屋顶已坍塌,墙壁在风雨中凋落的变了形状,房梁柱在泥墙中依然直直的挺立着,不远处有一座石磨静静的躺在一颗苍老的古树脚下,庭院长满了荒草,就像岁月的脚印,四季轮回,生生不息。
站在破败的农居旁,我仿佛聆听到了农家院落里曾经爽朗的笑声,鸡鸣犬吠,在这苍山间依然回荡。站在那座陌生的石磨旁,我久久难以释怀,极力的想象。古老的石磨经受四季风沙洗礼,被岁月剥蚀得斑斑驳驳的痕迹,布满了干涩的青苔。石磨声声,如一首古老悠扬的歌谣,响彻在我的心田。磨道上弓一样的身影,在四季的风雨中,悠悠回转,五谷飘香,生命在苍山里一次又一次的绽放,绽放成生生不息的奇迹。
苍芒大山唯有普通的树木与我们一路相伴,给我们展示自然在初春独有的萧瑟。不远处一串悦耳的铃声穿过树林,敲击着我们的耳膜。一群悠闲的耕牛映入眼帘。
我定睛观望,一群耕牛在一位老者的追赶下,正往大路上走来。看到耕牛我格外的兴奋。我疾步向前,来到老人面前,讨得牛鞭,自由挥舞,做起了牧者的姿态。那十余头大小不一的牛,一字排开,显然是一个团结的大家族。它们在斗牛的带领下,沿着公路径直朝前行走。我紧跟其后,加快步伐,想超越牛队,用相机留下牛队前行的壮举。我的脚步却惊扰了牛队,它们放佛洞察了我的心思,一溜烟的小跑,再追,它们却集体快跑,已远远的将我甩在了后面。
我们陪老人一路行走,同他搭讪询问。
老人给我们讲,他今年七十四岁了,儿子已经搬家到城里了。他年纪大了,干不动了,去城里也没事可干,在这里养一群牛,种花椒,贴补家用。他每年能够出售四五头牛。在山里生活,心情舒畅,自由快乐。
老人戴着一顶黑色的帽子和我们并肩而行,他精神矍铄,健步如飞,沧桑的脸庞在春阳下,红润发亮,总是带着微微的笑容。临别时,他指着前方那个山梁说他的家就在那里。我极目张望,房子隐没在苍苍的树林里,什么也看不到。只看到从树林中悠悠飘起的炊烟。
山路弯弯,我们不知转了多少个弯,站在较为开阔的山梁,环顾四周,来路尽收眼底,远看停车的方位,庞大的小车此时只是目光中一个小小的方块。卧居在山坳里的农舍犹如一朵朵盛开的白花,四散开花。远山逶迤,我们辨不得东西南北。
惊 异
高耸的铁塔就在眼前,快到山顶了!
两处石山令人惊异。一处石山高高耸立,像是一位独立峰顶的先哲,头顶丛丛雪松,仿佛苍苍须发,周围自然下移的山势如临风飘逸的汉服。站在峰顶向西南颔首相望,凌空环视碧蓝的苍穹之下,莽莽群山宛若丘陵,已被踩在脚下。另一处大小山峰对峙,山腰白色的岩层仿佛一条玉腰带,紧紧的将她们裹在一起,宛若一对深情的母子。善良温柔的母亲抱着健壮的孩子,向东北陇州方向眺望,在这里等待远征的夫君。
行走至山顶处,道路转向东南,路面渐渐平缓。去年冬天的积雪铺满了道路,踩上去咯吱咯吱的发着响声。皑皑白雪覆盖了草根树叶,阳光透过树枝照在雪地上闪闪发亮,夺人眼目。拨开枯枝草丛根部的积雪,嫩嫩的草芽依附在枯枝根部,不免给人带来惊奇。我迫不及待地手捧雪花,当空抛洒,晶莹的雪丝,在夕阳下犹如神奇的水精灵,落在我的脸颊,眉间。此时的我饥渴难耐,捧起一把雪团吃起来。那种冰凉香甜的味道,瞬间让我周身的血液沸腾。
情 节
下山途中,我发现路旁一颗苍老的树木,枝头上结满了指甲盖大小的灰白的花蕾。我以为春已在古树的枝头生根,那是含苞待放的野桃花。随行的同事急切地说:“那是柳树的柳絮苞。”我有点猜疑,就折了一枝一探究竟。我发现真的是一株柳树,毛茸茸的绒花像柔软的小棉袄包裹着红褐色的嫩芽。
向下望去,山峦间一处山梁上炊烟袅袅,我急切的蹦过去,想看看山梁那边的风采。一座土木结构的农舍展现在我的眼前,主人是一位头发花白,面容沧桑,看来是一个独居的中年男子,他正在准备晚饭。夕阳沐浴着老人沧桑的脸颊,房檐椽柱头悬挂黄灿灿的玉米棒子格外耀眼,一只花白的大猫悠闲地蹲在墙角。瞬间,这幅夕阳下的美丽画面不觉让我的心阵阵发颤。
暮色苍苍,山里农家灯火次第闪烁。我们下了山,一日的行程依然历历在目。“春有积雪在峰顶,两塔耸立正临风。古寺甘泉有三树,最美风景在险峰。”
方山塬的雄奇,青龙寺的传说,马爷池的传奇,无字碑的神秘,已深深地刻在我们的心里。方山塬的上空飘散着神秘的仙气,方山塬的山坳曾经留下过金兵铁蹄的印记。方雷氏族人耕农仙居,炎帝教民稼穑,菩萨恩赐池水,这些悠远的神话已随风而去,隐藏在漭漭苍山,层层密林中,树皮斑驳,虬枝纵横的古树,诠释着岁月的记忆。绿叶葱浓,枝条舒展的雪松,书写着生命的接力。这是生命在苍茫群山中的自然对接。
苍山岿然不动,永恒矗立寰宇。我们无从知晓这座普通的大山是如何形成的。虽然我在内心深处深深地感觉到大自然的神奇,不由自主的发出阵阵惊叹。但是我依然舍弃,匆匆离去。
“悠悠天宇中,切切故乡情。”华发老人的坚守,独居男子的艰辛,让我久久不能忘记。站在峰顶,遥遥西望,夕阳下隐藏在大山中的祖屋仿佛就在眼前。我清楚地知道塬边那棵古槐下,可亲可敬的双亲,正在深情地望着蜿蜒的山道,他们急切的想看看路上的行人是否是他的孩儿。
因为,我的家就在巍峨的大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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