彬州山楂红了
作者：李自立
人在异地他乡游生，每逢天气转凉，每临春华霜露秋月，难免思乡之情愈演愈烈，这份心思，就像秋天的枫叶，天气越寒冷霜越重，枫叶的颜色，随着天气越加鲜艳深情。
去年豳豆兄弟几张来自家乡的杜梨树照片，勾起我的欲望和思绪，于是《霜降杜梨红》了，哈密的《沙枣花》开了，沙枣也红了，家乡的软枣也红了。
但是脑海里，总觉得还应该惦记着些什么，于是，思绪顺着深秋故乡的远山原面沟壑往返半天，放眼远眺，树叶飘零的季节，山林沟壑和大地，还有些什么，能让我眷恋的如此清新脱俗呢？
落叶随风而逝的沟壑山林，无穷无尽的苍山洱海里，除过青山脉络和森林茂密，于是心跳的感觉，它的颜色比杜梨鲜艳，它的形态比茱萸更大，它的果实比苹果还秀气，但是它酸酸甜甜的后味儿就像人生，它，就是彬州故乡的红山楂。
红山楂又名山里果、山里红，它是童年的回忆，它是少年时代爱吃的水果，山楂吃起来那种酸酸甜甜的感觉，总会让人无限回味，感触良多。
山楂属于灌木，果子可以入药，为蔷薇科植物。山楂有很多别称，比如山里红、鼻涕团、柿楂子等，出产在山东、河南、陕西、山西、河北、辽宁等全国各地。山楂果实直径约两厘米，外皮红色，成熟后味酸甜，气微清香。
山楂入药可用于治疗肉食积滞，胃脘胀满，泻痢腹痛，瘀血经闭，产后瘀阻，心腹刺痛，胸痹心痛，疝气疼痛，高脂血症。焦山楂消食导滞作用增强。用于肉食积滞，泻痢不爽等症状。《丹溪心法》、（《简便单方》《方脉正宗》、《百一选方》、《本草纲目》等药典均有录入。
提起秋天的山楂，回想起观看张艺谋导演的《山楂树之恋》，想起美籍华人艾米根的“史上最干净的爱情小说”，回想起那个叫静秋的姑娘，静秋是个可怜的孩子，所有的心愿都成了真，而老三却得白血病去了……
最让我感动的莫过于冯晓泉作曲，张和平、杜澎作词的那首《冰糖葫芦》“都说冰糖葫芦儿酸/酸里面它裹着甜/都说冰糖葫芦儿甜/可甜里面它透着酸……”
还有一个画面，就是大约九十年代，每年过年的新年贺岁节目中，演唱《冰糖葫芦》这首歌曲的那种电视MV场面阵势，确实很感人。
和贺岁片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记忆中，八零年土地承包后，水口镇和底店乡每年到了秋冬季节，每逢乡镇逢集，总有一身高约一米六五成年男子，他身体微胖，走路蹒跚，皮肤暗黑，寡言少语，衣衫褴褛。
此人时常推着一辆破旧不堪的飞鸽自行车，在自行车的车头上插满了冰糖葫芦，他微弱的叫卖声很自卑，我很少听到他会像电视里那样底气十足的喊过：“糖葫芦，冰糖葫芦来了……”这个声音我很少听到过。
此人弟兄三个，好像还有个姐姐和妹妹，姐姐名字叫朝朝已经出嫁很早了。自从我有了记忆，记忆中他们家一直很贫穷，他爸和我爸是同龄人，而且老人在世生活态度一直积极向上，家里还养了许多的蜜蜂，每年产很多蜂蜜。他母亲因病去世早，后来他父亲因病去世时，好像我还参与过祭奠，那天我在帮他写礼谱。
此人是谁，他为何要去卖冰糖葫芦呢？
事情是因为他的父母因病去世后，他的未过门对象离婚了，他的二弟因病相继去世，弟弟去世后媳妇改嫁，弟弟的孩子成了孤儿，由当大伯的他来抚养，他还要给三第结婚娶媳妇，妹妹未嫁还需要他来打理。
他因为家事重担终身未娶，他为了支撑这个多灾多难的家，为了让这个不堪一提的家烟火味延续，所以他买了一辆破旧的飞鸽自行车，卖起了冰糖葫芦，原因是他父亲在世的时候，给他家栽了一棵山楂树。
秋天霜降后，山楂成熟红遍了山野，农闲地里活不多了，他又一次操起卖冰糖葫芦的旧业。
提起山楂，嘴里会不自觉地冒酸水，伸手摘下咬一口，直酸的头皮发麻。山楂籽抠出来，用竹签串起来，蘸成金黄或者火红糖皮的糖葫芦。冰糖葫芦的味道把冰糖山楂和芝麻味融合在一起，酸酸甜甜的味道，会让人爱不释手，吃了还想再吃。
可是，生活的冰糖葫芦，对于每个人是不公道的，有人品尝是甜的，有的人品尝它却是酸的，甚至于酸的发涩，让人难以下咽。对于文中的这位卖冰糖葫芦者而言，生活的冰糖葫芦确实太涩酸了，酸得直接倒牙。
前几天，看见故乡许多微刊刊发拥军优属内容，心里总想着写点什么，思索半天，于是想到彬州山楂终于红了，又到吃冰糖葫芦的季节，不知这位可敬的志愿军的后辈，他还过得好吗？在彬州，是否有人还记得有这样一位抗美援朝志愿军老兵，有这样一位老兵坚强的儿子，他姐姐朝朝就是入朝那年出生的，所以他爸给取名“朝朝”……
其实想想，生活本来似冰糖葫芦里的山楂。晶莹剔透的冰糖和芝麻，不过就是生活的一套冬装而已。
人生的酸甜苦辣，就是山楂的味道。人从朝阳似火的少年步入社会大染缸，正如秋天的山楂，春天绽放花朵，秋霜寒中成熟，然后秉承炽热之心，经过曲折坎坷的砥砺历练，等到两鬓霜花，剩下的，仅有酸甜参杂的无穷回味……
换一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