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语人生
马鞍山凤凰咀钟子期墓老早听说了,一直没去过。已亥年清秋,朋友邀约去看看,心中自然欢喜,一口就答应了。
去的那天,天公作美,天空碧蓝,风淡云轻。身心交付闲云如乘江舟,感觉真好。
钟子期系春秋楚国汉阳(今湖北省武汉市蔡甸区集贤村)人士。钟子期墓坐落在蔡甸马鞍山南麓的凤凰咀上,亘古至今,其墓几经修葺,又屡遭破坏、摧毁,直至1980年才得已最终修复,保存至今。
我们一行几人拾阶而上,走近陵墓,静静观瞻:墓为圆形,封土为丘,再以石垣环围。墓前立有一块一人余高的青石墓碑,上刻“楚隐贤钟子期之墓”隶书大字。墓前有座方形、歇山顶式样知音亭。墓与亭坐北朝南,背山面湖。山上青松昂扬,山下湖面波光粼粼,湖畔流水潺潺,声若琴音。
更难得的是凤凰咀探出的崖峭上,一片枫林红得似火,整一个郁勃的金秋,哪有半点秋的萧索?好想握住一两片,拥有这份激情,不曾想,一道栅栏横在了面前。其实就该这样,如此美丽,就应该远观心领神会,不可走近触摸亵玩焉。
钟子期的故居,坐落在北麓。相传故居周围曾有18棵参天古柏,故居不远的铁铺街口,曾立过一座正面刻“古集贤村”、背面刻“高山流水”的牌坊。可惜的是古柏、古牌坊也被历史的长河浸没、作古了。
在那个天空蓝得羞于领教的春秋时期,伯牙使楚,行至汉江口休憩。适逢秋高气爽,鸿雁成行。伯牙于飞瀑下、枫林旁,匠心抚琴。惜叹旷世绝音无人能懂。
也正是红叶漫山时节,他来了,子期大步流星的走来了。钟子期,终日握斧砍柴的一个樵夫,不会吟诗作对,不会对月嗟叹。就是这一介樵夫,却听懂了伯牙寄情寓志的琴声:在琴声中子期体会到了伯牙的巍巍高山,洋洋江河之志。
哀哉!旦夕祸福,悲剧来得那么突然,那么不合时宜,子期死了。伯牙万分悲痛,他在钟子期的坟前,凄楚地弹起了心曲《高山流水》。一曲终了,他把心爱的瑶琴在青石上摔了个粉碎,悲伤不已说道:“知音不在,琴为谁弹?”
真是“摔碎瑶琴凤尾寒,子期不在为谁弹”吗?
其实不然!琴韵也是由大树衍生而来的:琴为木制,木自树身,叶为树灵。伯牙绝音酬知音的同时,无数红叶随风飘落,嗖嗖落叶声,正是曲之韵。所以我觉着,告慰知音最应拔弦弹琴才对!
起风了,望着崖矶上摇曳,烁烁闪光的红叶。先前心存的一丝凄戚,像林中袅袅薄雾,在灿烂的阳光下、和煦的春风中,发散得无影无踪了。是呀!高山流水,万古长存。知音之情,如清风明月,何须悲催?
就像灿如夏花的日子,我们乘着绿荫,享着清凉,转身或许绿叶渐黄。
就像雪舞的时节,我们悲着天凉,伤着枯黄,却不知枝头绿芽渐长。
就像赋闲的日子,我们逛白云如遛苍狗,逛着遛着,却蹉跎了传奇,远离了不朽。
就像风起的时候,白云为了下一个值得期待的黎明,义无反顾地钻进了暮光之城。
风中伫立,我望碧空,晴空万里;我望白云,白云如舟;我望大树,苍劲昂扬;我望绿叶,绿叶衬花红。
风中伫定,我似乎有点明白,四季风彩、四时之风为什么不同 ?此消彼长、有枯有荣,万法自然。执妄念于嚣心,必将苦海无边。用心看,用心听,美好就在身边!
大风起兮天虽凉!万绿不拒枯黄,青春化泥情更长。
大风起兮云飞扬!鸿鹄之志可乘风凌云,九天翱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