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根文学】胡说山西昔阳之大寨——世纪的记忆作者胡说胡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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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22 18:06 107180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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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山西昔阳之大寨——世纪的记忆

原创胡说胡又说

世纪印记:大寨，昔阳

为什么说大寨和昔阳是世纪记忆呢，因为世纪为单元时间，100年。历史是时间的长河，百年的史页能有波浪掀起，能打进亿万人的百年记忆库，这样的县份，甚至一个村庄实在稀罕。

大寨，在半个世纪之前，大江南北的老少男女，可以不知道山西省有个省会叫太原市，但不可以不认识大寨。这个窝在太行山拐角的不丁点儿小村，是毛主席亲自竖起来的农业一杆旗。工业学习东北油田的大庆，带头哥是王进喜，王铁人。农业这杆旗插在晋东昔阳县大寨大队，带头哥是陈永贵。

陈永贵已故去，骨灰埋在了大寨村的高坡虎头山上。虎头山是丘陵地上凸起的小山包，并不雄奇巍峨，风景也说不上秀丽，那半个世纪前，虎头山的知名度是爆表的。赫赫有名的峨眉山，九华山以及山西北部优美的芦芽山，站在虎头山面前都是小菜碟子，没这个小虎头牛气。以虎头山为题材写的赞美诗词，歌颂美篇，随处就可以用报刊中拈出来。连我们举国尊敬的文学大文豪郭沬若先生，知道吧。年轻时就写过名震九州的《凤凰涅槃》诗章。老了是中国科学院院长，文学艺术界泰斗，为让自己千古流芳，阴界再凤凰传奇，死了后骨灰也埋在虎头山上。山不在高，有仙则名。一座大寨村的虎头山，埋着传奇农民陈永贵，埋着文坛仙人郭大师，随历史的远推，名气也会经久不衰。

太行山关隘多，古来诸侯争战夺地盘，战事频繁。大寨小寨这些地名，都是古代屯兵驻扎的军营。前些日子到雁门山阴的旧广武城，才搞清"寨″的内含。寨是最小的军队驻地，一个进出的门。堡是较大的军营，三个门。城的概念就大了，南朱雀，北玄武，东青龙，西白虎，起码有4个门以上了。大寨来由估计也如此了。小兵营衍生的一个村。到了20世纪60年代，变成农村农业的大旗时，也就百十户左右，三百多囗人。繁衍的不快，一是穷困偏僻，二是离城远，交通也不便。在昔阳县历朝编纂的《昔阳县志》上，大寨连村名找不到。

点石成金的是伟大的毛主席。一个″农业学大寨″，万众聚焦，全国千百万人来了，世界各地的白人黑人，各级大小官员都来了。建国以来迄今为止，全中国2千多个县份，几十万个村庄，还没有第二个象大寨如此震撼。包括那些现在吹破天的5A级什么什么神仙之地，没有象大寨村如此金贵过的。地以人为名。有些村叫市长省长参观一次脸上有光。来了个什么省长部长，大寨人没任何感觉。这个小村，中国北京的许多正国级干部，包括周恩来总理，邓小平，叶剑英，李先念等开国元勋们都在虎头山顶上站过。

农业学大寨，是因为毛主席发现了太行山下的小村，从解放后开始，搞农业合作社，战天斗地，治理七沟八梁一面坡，给穷困的农村找到发展的出路。1964年，竖立成全国农业农村的典型。那阵子笔者还小，但已知道毛主席的话一句顶一万句。大寨一下子出名了。之后各地的干部来参观学习，每天车水马龙。全国的农业会议也放到昔阳县召开。昔阳，大寨，名头在红旗飘扬的中国如雷贯耳。昔阳县属于晋中专署管辖，县里没火车站。外来的大批选择坐绿皮火车观光，阳泉也跟着小体面了。阳泉站下了火车再搭乘公交车，路过平定县，40多公里到了农业的圣地大寨。

大寨村出了名，大寨人乃至昔阳人也出了风头。陈永贵由村里的书记，火箭一样掠过了晋中的榆次，山西的太原，一下穿过太行的云层进了北京紫禁城。两顶金帽子自天而降，成为中央政治局委员，国务院副总理。估计这样升迁的官位，经天纬地，空古绝今。上世纪60年代，正赶上文革热闹着，小榆次的街面上到处贴着语录，其中有″毛主席说，永贵好″。这样有敢说大寨不好的，说永贵坏话的，就把嘴闭上了。早以前坊间流传过，网上也看过些小文，诬蔑永贵在解放前当过汉奸，出卖过党员。这些小插曲就当是螳臂挡大车吧。

历史是什么？都是看的一股洪流，浩浩荡荡流过去，沉淀的记忆里就剩一些文化浪花，泥沙和金子一并冲走了事。

昔阳和大寨出了名，也变成生产干部的热地。陈永贵当了大官后，县里的好多村干部，公社干部就输送到外县升迁了官位，主阵一方。

胡说在昔阳有位朋友，他讲了个小笑话，几十年没忘记。

平定县一个大村召集全体社员开会，戏台上有麦克风大喇叭，有人说话了:

″我是…陈永贵一一″讲话人语言不利索，半句话之后已是掌声雷动。

″…他舅舅一一″不是陈永贵？他舅舅？也算的，又一片掌声。

″...悦村哩(方言，一个村的)。″这才搞明白，和陈永贵他舅是同村的干部。但掌声还是有的。

可是傍品牌的作用多么大。可见陈永贵的影响力。

说昔阳话的倍受尊重。

人以话为贵。象北京人，舌头绕的春卷儿一样灵活，高贵气质外露。梳理一下近百年来，因为语言政治上沾光的，山西百余县，大概就是五台县，昔阳县如是。民国时期的闫锡山，统治山西多年的土皇帝，还一度将山西折腾成全国的″模范省″。他是五台人，因此提拔官员近水摸魚，五台人近水楼台，出了不少高官，老醢儿们坊间就出了顺口溜:″会说五台话，就把洋刀挎″。上世纪6、70年代，在晋中官场，因为大寨的名头，昔阳话的干部太吃香了。昔阳话和政治正确接近一个意思。

说起昔阳县，古代叫过乐平郡，乐平县，如果论文化，太行山西麓的晋东一片基本属同脉。昔阳县的地貌属山地丘陵，平川地稀有。黄土丘陵支离破碎，千年来百姓靠天吃饭。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恶劣的自然环境生存，锻造了昔阳人的智慧，坚毅的性格，不畏困难艰苦的能力。

听我母亲说过，上世纪60年代中期，到昔阳县下乡劳动，到了几户人家吃派饭，发现农家普遍穷困，但家户却都拾掇的干净利落。炕席上没铺垫，靠墙一摞几块砖头，表面油光发亮。问过老乡才知道，家里穷买不起枕头，晚上睡觉枕的是半头砖。时间长了，脑油浸的砖头油光渍亮。可见昔阳人一斑，穷也穷的有模有样，活的不将就。

昔阳话很好听。山西各路方言语系，一县一个样，一村一个调，但大致有基调的特征。雁北人刚刚脆，舌头懒的卷，晋南人略柔和些，土味浓。要说有点艺术情调石头味，晋东阳泉昔阳话有嚼头，抑扬顿挫的很耐听。有这种感觉，或许也是有关大寨的强烈记忆效应了。昔阳县以陈永贵为代表的男人很厉害，女人更厉害。迄今回忆那个响名华夏的″大寨铁姑娘″队，不逊男子汉的一帮子年轻姑娘，标准形象是头戴着遮阳的草帽，一人一付扁担箩筐，带头人是大名鼎鼎的郭凤莲。战天斗地，虎头山的荣耀有大寨女人的一半功劳。

郭凤莲女士后来走出大寨，走出大山，各种光环，身上挂满了各类衔头，辉煌至顶时还任过两届全国人大常委。

大前年与朋友成龙到昔阳，到大寨，有幸到村里新盖的排楼里，见到郭凤莲大姐。在她家，面聊了个把小时。年过七旬的她身披世纪风尘，精神气质非凡。她侃侃而谈，思路清晰，胸襟广大，理念与时代同步。回到省城后，胡说了一篇《路过大寨》网文，传到大寨后郭大姐看过，还捎回话给了好评。

郭大姐至今仍然是个新闻人物，胡说码文时看到她为推广″山西药茶″站台。在"农谷″举行的全国电商会上和省领导一起为山西经济吆喝。

山西有几个女人，是世纪的活化石。将来研究山西的历史，聚焦故去的平顺县的申纪兰，昔阳县大寨的郭凤莲，汾阳贾家庄的邢利民，太原双合成的赵光晋等，关注这几个巾帼女英，即会投射出一个时代的影子。

时代变幻，昔阳和大寨也变了。太行山下的小城，盖起了现代化的楼宇，高速路，小汽车，一切都不落都市的感觉。从县城到大寨，一条宽阔的大道，一脚油门就到了。大寨没有半个世纪前的喧闹，但仍有络绎不绝的旅游人群。老少男女不是为了农业学大寨，是回味光阴的过去时，也是阅读中国的现代史。一些有地标意义的建筑物，如村口的国际旅行社，农家成排的老房子。七沟八梁仍是老样子，务农的社员很稀罕。大寨在改革开放初期，就走上农工商的致富路，成立了不少生产和经营性公司，家家日子过的红火。山坡上新建了许多幢小楼，植被葱笼，环境优美。因大寨的名气，旅游的绿色产业会带来长久的红利。

半个世纪前曾经在大寨住过两宿。梦一样的情境还在。地头插着红旗，成群的社员不声不响的在坡地劳动。那时手扶拖拉机是奢侈的农业机械，好多日本人帮助操作。墨西哥运过来滴灌设备在安装，还在街上时而见到非洲来的黑人。

历史风一样吹过去了。陈永贵，贾进才，郭凤莲等一批大寨人，写照的不仅是一个村一个昔阳县的过去，他们是中国农村一个时代的缩影。

有的现代人总是笑话过去的人愚蠢，演义了许多荒唐故事，甚至怀疑农业学大寨的作用。贫困落后的旧中国，改变的过程很艰辛。没有老辈人的笨拙的不断掙扎，那种逼出来的精神，哪有今天的幸福时光。历史没有对错，必须尊重先人的开垦。

世纪记忆的昔阳县，大寨村，来一趟看看，会触发许多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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