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老艮
文/山菊花
话说二老艮,是马尾山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主儿。那艮得,扎一锥子都不出血。就是因为艮,小时候不知挨了多少揍。
前个儿,老仗爷儿从辉南来了,媳妇让他去镇上买点儿菜,他从九点半螚咕到十点多才出家门,回来都快到下午一点了。等媳妇把菜炒好,老仗爷都饿过劲儿了,就吃了两口。就知道他艮,老仗爷儿一年到头儿不来一回。媳妇这个气呀!眼睛发红不敢吱声,怕爹多心。
老仗爷儿一走,媳妇就连打带骂。他可倒好,俩手捂着脸,顾了头,顾不了腚。媳妇骂十句,他能还上一句。坐在炕沿边上,蜷缩着,地方都不挪。媳妇连气带累,身上都湿透了。
坐下来放声大哭,眼泪顺着衣襟直淌,嘴也没闲着:“我打个灯笼南挑北选的,找你这个王八犊子,一扁担压不出来一个屁,啥也不是。都是我命苦啊……”
第二天,媳妇早早起来,做好饭,打点孩子上了学,自己也打扮了一番。她到园子里,拽着正铲洋葱的二老艮的耳朵,要去离婚。二老艮“哎呀!哎呀!”老半天,也没整出了个儿支吾卯酉。没办法,只好跟着媳妇上了大巴车。
媳妇坐在贴窗,二老艮坐在外面,给了媳妇后背。此时的二老艮,瞪着眼睛白愣白愣着,无招无捞,看上去挺可怜的。
“ 啊……啊啊……啊啊啊啊……”,一个小孩大哭起来。二老艮的目光顺着移向对面。一位中年男子,很憔悴,看上去好像几夜没合眼了,眼睛干巴巴的。旁边的中年妇女一脸的横丝肉,短发不成型,也没有精神。怀里坐着个大约有四五岁的小姑娘,头发更是疵毛撅腚的。嘴张着老大,都能看到舌头透红透红的,上面鼓着白泡,声音沙哑着。
二老艮本就闹腾的心更严重了,好在不一会儿,孩子闭上了眼睛睡了。二老艮靠在椅子上刚平静下来,小女孩突然又“啊啊!啊!啊啊……”起来。他皱着眉头,心烦透了。仔细看了看那对夫妇,无动于衷,也不哄,任着孩子哭。那个妇女还推搡着孩子。
“孩子是不是饿了?快给点吃的。”一个老太太从后边走过来说。她看看这对夫妇啥也没带,急忙回座位取了一个面包和一根火腿肠,还带着一包面巾纸给了他们。
孩子啥也没吃,鼻涕眼泪交加一起,抹了一脸。“憋回去!你哭!你再哭!就把你扔车外边去,摔死你。”那个男的抄着南方口音拉拉着脸,举起手吓唬道。孩子没有被吓唬住,哭得更厉害了。
“快哄哄!”“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啊?”“是不是时间长了,孩子要便便啊?”关切的声音从前后面传来。这时,车长大声喊到:“好好照顾你的孩子!”
那个男的听到后站了起来,“对不起!都是孩子搞的,打扰大家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他转了一圈,皮笑肉不笑地道着歉,脸上的汗也跟着下来。
就这样一阵一阵的,持续了两个多小时。二老艮一直盯着那对夫妇和小姑娘。站起来坐下,坐下站起来。气得媳妇眼睛直瞪。最后,二老艮掏出手机摆楞起来,再没坐下。
快要到站点儿了,二老艮挪到了车门站着。突然,警车呼啸着从四面蜂拥而至,包围了大巴车,大巴车立刻停了下来。那个中年男子冷不防从车窗窜了出去。说时迟,那是快,二老艮一个箭步跳下车,冲上去,拽住那个男子的衣领,拐弯抹角,扭打在一起。警察跑过去,把那个男子的按住戴上了手铐子。把那个女的也“请”下了车。
警察局长紧紧地握住二老艮的手说:“多亏你呀!小兄弟,不然又让这伙儿人贩子跑掉,我们已经追捕好几天了。”
媳妇惊呆了,张大了嘴巴,结结巴巴地问:“是是——是——是你报的警?”“嗯!嗯!”二老使劲儿点点头。“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偷小孩儿的?”媳妇又问一句。
二老艮抻筋地说:“你看过谁家这样对待自己的孩子?还有出门连孩子用的吃的东西都不带?媳妇笑了,翘起脚,不顾周的人,“吧”的一声,照脸上给了个吻。“好样的!”又大声赞了一句。然后拽着二老艮,去了联贸大厦转了一圈,给他买了一身衣服。折回来,去饭店吃了锅包肉和溜豆腐,喝了一杯白酒。酒足饭饱,登上了返回家的大巴车。


【作者简介】山菊花,原名党玉红,网名仰望星空。吉林省东丰县人,现从事教师职业。酷爱文学,喜欢堆砌文字。吉林省诗词学会会员,辽源市作家协会会员。主写诗散文和小小说。先后在省市外和地方报刊杂志发表作品百余篇。获得各种奖项三十多次。华文原创小说签约作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