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学是我一辈子的爱好
——兼作《一城烟雨》跋
文/杨舟平
对于文学爱好者来说,文学应是一辈子的事情。爱好文学并不是为了附庸风雅、装点门面,而是要把它当成一种打发时间的生活方式、生活习惯。爱好文学并不一定都要写作,做个忠实的欣赏者、阅读者、批评者、喝彩者,也是文学爱好行为,也属文学爱好者。有人说:“以前最贵的是地段,现在是流量,未来最贵的是粉丝,能收获更多的文学粉丝,自是写作者最惬意的事。”
对于一个写作者来说,写作不会是心血来潮的一时冲动,而会是一以贯之的阅读式写作。一个作家,不阅读是不可想象的,想写则写,不想写则阅读,不要强己所难式地硬写,也不要不顾身体的拼命三郎式写作。另外,还要不断思考,要冥想、要畅想、要回味、要追忆、要考量、要反省、要想所以然、要想人性最本质的东西—人的本恶和本善,要有哲学思辩,总之不读书、不写作时就要思考,也许有人说:“你这样活累不累!”要我说:“不累!”因为只有你把文学爱到骨子里,你才觉得这样的生活很惬意,很舒服,很充实,很有味,不这样做才累呢,才乏味呢。我还觉得:一个真正和文字打交道的人,还应该多走走、多看看、多交流交流。文学虽是一种寂寞、孤独的个体脑力劳动,但不交流,就不会有提高。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独乐乐,不如与众乐乐”这当然是我个人对写作的陋见。写作于我,已是延续四十多年的一个梦,打自初中时就开始,还萌生了一个作家梦。但在最接近职业的求学路上,我阴差阳错选择了法律专业,学的是法科,工作后从事的也是法律工作,但对文学的爱好一直在坚守,坚持业余创作的脚步一直没有停歇。
对文学的执着追求,让我很少盘算什么功名利禄,就像一个演员,为“亮嗓子”在舞台上不计报酬地“吼”,别人也许不理解,而演员自己却很享受,却很看重。苏格拉底说:“人无所需最像神”。但神圣之后,就不再快乐,就像快乐之后不再神圣一样。文学创作、采风、研讨会等看起来很热闹,实则很寂寞;看起来很风光,实则很卑微。客观说,一切艺术活动在强权和土豪面前根本不值一提,不屑一顾,一文不值。所以,搞文字的人千万不要把自己当回事,就像贾平凹所说的:“别人没把我放在眼里,我自己也没往心里搁。”但既然爱上这一行,就既不能妄自菲薄,更不敢自高自大。要屏声静气,要沉得下心。凡有圈子的地方,就有名利场在,所以也不要被名家的头衔吓倒,读者心中有杆秤,千万不要把读者当弱智,否则你就是弱智了。
一个写作者,最终靠作品说话,靠读者认可,而不是靠评论家喝彩或自我陶醉。当然,这些话说起容易做到却难,我用来自勉并与大家共勉。资深媒体人尹维祖先生说:“搞文字的人,要有俯仰天地的境界、悲天悯人的情怀、仗义执言的品格、大彻大悟的智慧。要写出有高度、有温度、有色彩、接地气的东西。”我举双手赞同尹先生的观点。我的第一本散文集《情关风月》是2019年1月出版的,集子出版后只几个月就发行近千册,现在我手头已所剩无几,还有好多朋友不断向我索书,我的好多粉丝也不断鼓励我继续写新作,于是,我又萌发了要出第二本集子的想法。
这本集子命名《一城烟雨》,其实也没太多想法和深意,只是觉得这个名字好玩和喜欢,也比较贴近我的文学心思:我所住的小城叫凤翔,也是我的家乡,虽是小地方,但在两千多年前的战国时期却是赫赫有名的秦国都城,历史上叫雍城,历秦20位王公,建都达327年,秦人从弱到强,壮大崛起,雍城是秦人承前启后的重要里程碑,是秦人第一座正式都城。在1941年以前,凤翔(唐时改称凤翔)一直是关中西部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
面对这座历史厚重的古城,我一直心怀敬畏,每每提笔,总惴惴不安,生怕写出的东西对不起这座千年古城,生怕玷污了我的家乡。站在如此厚重的古城上看人看事,笼罩在古城上的历史风云,一切都恍若烟雨,成为过往,成为故事,而凤翔如今沦为县城,充其量不过是中国的一个四五线小城市罢了。我这样想了,心里也就不再纠结了,风流总会被风吹雨打去,成为过眼烟云,但只要心不死,努力活着,心有念想,说真话,抒真情,把心交给读者,对写过的东西负责,至于读者是否喜欢或认可,我已顾不了那么多了,一切都在烟云中,也在烟雨中。
圈里有人说:“你老写小散文,不算真写家。应该写小说,写长篇小说,那才叫作家。”我没做解释。我觉得:任何文学体裁,只要你用心写,写进人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就会引起读者共鸣,读者就会记住你,甚至敬重你,这就是所谓的文学影响力,而不在于作品的体量。我国每年要出一万多部长篇小说,读者记得的能有几部?一篇《过秦论》《岳阳楼记》,朱自清《背影》、余秋雨《门孔》、史铁生《我与地坛》,都是千字文,但打动了多少读者?不客气地说,文人相轻的事,不管什么时候,都会存在,要不然唐朝的杜甫也不会气得写下“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的诗句。
金庸先生曾谦逊地说:“谁说当代浙江没有文人?没有人会写文章?我当然算不上,难道鲁迅、余秋雨都不算吗?”余秋雨没有写过一部小说,鲁迅也没写过一部长篇小说,但鲁迅和余秋雨的文学影响就不用我多言了。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每个文学体裁都有它的长处和短处,写好每个体裁,写出让读者认可的作品才是唯一对作者的要求,不是说硬要写哪种体裁。散文的写作门槛虽低,但要写好实在不易。孙犁先生说:“散文是最难驾驭的体裁。”所以,对一个写作者来说,你爱好、擅长写哪种体裁,就把哪种体裁写好,不要跟风,不要在意别人的风言风语,更不要写自己不擅长、不熟悉的领域和事物。
生命如树,欢笑如花。人生的常态是无常,“回首浮生已过半”。有好朋友真心地关心我说:“怎么还出书呢?莫言、贾平凹的书都卖不动,再别干‘贴赔枣卖米汤’的事了。有闲时间把身体锻炼好,多活几天,多经见点世事比啥都强。”

我假装潇洒地一笑说:“我这是耍哩!”其实,说真话,文学还真不好耍,出一本书确实不容易,真正的劳命伤财:别人打牌下棋喝酒找乐子,而你却在孤灯下挖着卖脑髓。而且书号、印刷费还在一天天看涨,特别在当下全民手机不离身、电子阅读满天飞的时代,看纸质书的能有几人?又有几人愿掏几个铜子买书呢?但我既已上了文学这只“贼船”,就“开弓没有回头箭”,已身不由己了,而且无怨无悔了。
人活在世上,除了吃喝拉撒睡、制造垃圾外,尘归尘,土归土,终老一生,其实没有任何终极意义,如果硬说有点意义,就是那些过程中的好时光。这“好时光”我的理解是灵魂和肉体一起律动的时分,是给亲人、热爱我的人留点念想的时间过程。
杨舟平,陕西凤翔人,高级法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宝鸡市作家协会理事,凤翔县作家协会副主席,获市以上文学奖项数十次,都市头条等数家平台专栏作家。出版有散文集《情关风月》等。作品多篇入选中学语文辅导教材,成为多省市中考试题;多次被《人民文摘》《海外文摘》《法制日报》《中国纪检监察报》《人民法院报》《陕西日报》《西部法制报》《华商报》《杂文报》《宝鸡日报》《散文选刊》《散文精选》《延河》《秦岭文学》《学习强国·学习平台》《凤凰网》《腾讯网》《中国作家网》等平面、网络媒体发表或转载,共计100余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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