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最后时光

作者：许朝

诵读：雪儿

父之爱如山如水如风，父之情如日如月如星，念及亡父，心之痛又能与谁人诉说？泪眼婆娑，时光倒流，不禁回忆起父亲的最后时光。

——题记

        夏日院中，父亲赤裸着上身与邻人下棋，精神疲惫，肚如圆锅，母亲见了吃惊道:"你是不是有病啊？！明天检查一下。"

第二天，母亲陪父亲到医院一检查，晴天霹雳——肝腹水晚期。医生找母亲单独谈话，神态严峻。谈过后母亲像傻了一样，失魂落魄。父亲问母亲什么病，母亲轻描淡写地说没什么大问题，肠胃小问题，须住院静养。但聪明的父亲从母亲红红的眼圈加上自己的身体状况感觉事态不是母亲所说的模样，但他也不揭穿母亲。接着母亲张罗住院。想这老两口一辈子吵吵闹闹，关键时候还是互相关心的。

        母亲回到家便与我商量此事。我那时高二，大哥小时候得过病，大事不可谈，姐姐瘫痪只能借助小板凳走路，弟弟十五岁正上初三。我当时就哭了，但又怕母亲失去依靠又赶紧擦眼泪故作镇静。三十年前谈肝色变，那时候医疗条件不发达，有肝炎也就意味着死亡，一种无比巨大的黑暗与恐惧笼罩在我和母亲的心上。

        我来到父亲的病床前，他面容憔悴，神情暗然，头发黑白杂乱，两眼无神，一看就知道内心经受着无比痛苦和挣扎，看着可敬的父亲，我心如刀绞。我尽力克制自己的感情，不让父亲看出来。但父亲的一番话却让我再也关不住感情的闸门而失声痛哭。他用大而枯瘦的手抚摸着我的头和耸动的肩，待我不再哭泣，他拉着我的手深情说:“儿子啊，爸爸跟你说句话，爸爸知道自己要不行了，临走前爸爸要交待你几句话，你是爸爸最懂事的孩子，你妈刀子嘴豆腐心，做事有始无终，你要把握家中大局。你哥你姐你要善待，三子调皮任性聪明你要忍让，因为你是哥哥。"我边听边流泪边点头。父亲又说:″爸对不起你们，没有完成父亲的职责，一个都没有带成家。”父亲无奈地哭了。啊!我可怜的父亲!

        父亲兄妹八个中的老大，聪颖过人，教过的老师无人不夸，我的启蒙老师陈老师也是他的恩师，老人对父亲很是疼爱。他本该读师范的，成绩够而怕面试失去机会，而考场中他帮助的一个同学却走上教育之路，他一生感觉又得意又失败，后在生产队做会计，帐目做的丝毫不差，社员们都很敬佩，与我交谈时口中啧啧，说你父亲那帐做的那真叫一个好。据说父亲分田，三角形的，他能让最后一家的地不多不少正正好好，让人是惊叹不已。

        父亲为人宽厚，待别人很宽容。他有修理自行车平板车的手艺，大忙时节替人修车而不取分毫。待老人待孩子更是亲切，他的善良是出了名的，邻乡镇的人都知道。

        他待家人既亲切又严厉，懂得教育，经常夸奖我，有亲戚朋友来就无比自豪地说这是我家二子，仁义懂事。其实我不如父亲讲的好，但一看到亲戚朋友们欣赏的眼神我便会尽力地做好!

        父亲与我说过后，精神好了许多，期间亲戚朋友和众乡亲陆续买东西来看望父亲，看着他们谈笑风生，我既痛苦又敬佩父亲的为人。

       二堂叔找到我，朝子，看你父亲病情，你要早做准备呀！我知道准备是什么意思，那就是给父亲准备棺木寿衣，准备这些就意味着父亲要远离我们。我的眼泪就流下来，我让二叔去找木匠，我与哥哥弟弟把父亲留给我们盖房子用的泡桐木整理出来，木匠来了就在我家桑树下工作了起来。我看着刨花飞扬，看着那一片片厚厚的木板，想到马上成型的棺材，这是父亲小小的家呀!父亲就要永远地离开我了，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我敬爱的父亲了，我再也忍不住我的悲伤躲在屋子里大哭不止。

        三天后的下午，在一个残阳如血的下午，在我的怀中，我敬爱的父亲走完了他人生历程。

2016·6·13于上海松江

——————作者简介——————

许朝，笔名闲庭信步，江苏泗洪人，语文老师，宿迁市作家协会会员，呼兰作家协会会员，教育成功学专家，在《怡心延年》、《红烛诗刊》丶《红烛文苑》、《大湖文艺》、《洪城文艺》、《淮阴日报》、《现代写作》丶《潇山文学》等平台、刊物发表诸多小说、散文、诗歌丶词赋等。以真诚之心待人，以赤诚之心待文。

——————诵者简介——————

主播雪儿：西子诵读总编，私企经营管理者，曾担任电视台业余主持人。现是浙江省朗诵协会会员、杭州市朗诵协会会员、杭州之声朗诵团团员。是多家文学平台的特约主播。有朗诵培训工作室。愿用我的声音传递美好！(微信zhulihui075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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