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隐私(短小说)
王长胜
十几年前的事了。这个故事的细节,经常会清晰地涌向我的脑海。有时候也并不刻意去想,却突然蹦出来,顿时心里便有点温暖,也有点凄凉。
那次我去省城参加培训。长达两星期的专业学习结束时,ー起学习的ー位教授找到我,十分郑重地把一封信交到我的手上,委托我把信送给我所在城市的ー位蔡老师。他说他们曾经是同学。教授再三叮嘱:“你一定要亲自交到她手上。”信封内鼓鼓囊囊,似有信物之类的物件……
我顿时觉得有ー种重任在肩的感觉。我是搞文学创作的,骤然意识到“有故事”了,不由从心头掠过ー阵欣喜。回到诗城以后,我选择一个阴雨天,按信封上的地址,七拐八绕,在一所学校公寓找到了这位蔡老师。

蔡老师看上去五十多岁,短发,身体还好,就是一张脸上写满了岁月的风霜,看上去有点憔悴。见到她,我心跳开始加剧,希望“找故事”的心理,让我有些不自在起来。我向她说明情况后,便期待着听她给我讲故事了。没想到她半晌没说话。我急了,又问了一遍:“你是蔡老师吗?”她很淡定,“嗯”了一声,指着我身边的一张椅子,轻声说:“坐吧。”我顺从地在客厅里走了两步,在她对面坐了下去。这ー刻,ー个小女孩朝客厅伸了下脑袋。只见蔡老师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头,低声道:“作业做好了吗?……做作业去。”
接着,她竟然当着我的面仅用手指摸了摸信封,就将信随手放置在了眼前的一张方桌上……
我再次陈述了我的来意,期望着她做出反应。我希望她能像电影或电视剧中的角色ー样,产生激烈反应……或哭,或发泄……没想到她连信都没拆,还显现出一脸漠然。
是往日时光没有给她留下记忆?还是她不愿回溯过往?我们彼此在静默中尴尬地度过了两、三分钟以后,她突然望了望窗外,低语道:“哦,要下雨了。”显然,她是要我走啊!于是,我只好悻悻站起身,向她告辞。

我走到门口,见她没有挽留的意思,只好再次停住,问:“蔡老师,有什么话要我转告吗?”
她愣怔地望着我,嚥了一口,嘴角微微颠抖,却很坚决地说“告诉他,我早把过去忘了,请他也忘了吧。”
走出客厅前,我最后ー次回眸,下意识地对ー只老式挂钟注视了ー眼。记得刚进门时,挂钟指针指的是9点。当时我曾怔了ー下,心想:怎么走慢了?而这ー刻,老式桂钟依然指着9点,我心上不由飘过ー种淡淡的酸楚……

惆怅的情绪使我增添了几分压抑。ー走出蔡老师的公寓大楼,我便深深地舒了口气。我下雨天赶来送信,为什么?就是希望有多点时间能跟这位“有故事”的蔡老师聊聊故事啊。可她倒好,就这样扫了我的兴!
我想:或许这是一种苦苦的守望受到了冷遇,从此一颗心坠入了冰潭;又或许,两个人好好地相爱着,忽一日,ー方情变,之间的误会ー直没有冰释。一阵风过,天空中忽现出几许斜斜的雨丝。细雨飘拂在脸上,我顿时感觉有点凉意。我依然没顾上打伞,继续想:现实生活中,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难处。生活,真不容易啊!
我穿过一个操场,正想打伞的时候,突然,一个小姑娘追上来,挡住了我,大声问:“叔叔,你跟我奶奶说什么了?你刚走,奶奶就趴在床上哭啦。”听到小姑娘的发问,我震惊了。我光看到了蔡老师表面的冷漠,却没想到……
难道她那些不合情理的举动不是爱吗?ー个人的隐私为什么要暴露在别人面前呢?顿时,我抬起了头,好像明白了ー点点。我对小姑娘友善地笑了笑,和气地编谎说:“没事的,没事的。叔叔跟你奶奶闹了点小矛盾,叔叔已经认错了。你回去吧,你奶奶哭过就没事了……”
小姑娘双手插在腰上,一副想管事的模样可爱极了。很想跟她再聊几句,但眼看着雨点渐大,我连忙打起伞,没再说什么,将小姑娘送到了那幢大楼的楼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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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长胜,男,上海人。国家二级作家,安徽省马鞍山市文学院副编审;已发表小说、散文、报告文学计250余万字,作品散见《长江》《花城》《人物》《小说界》《青春》《安徽文学》《海峡》《奔流》《鸭绿江》《新华文摘》等杂志;有作品多次被入选人民文学出版社、上海文艺出版社等结集出版;另有小说集《纯情》、散文集《岁月如歌》、长篇传记小说《张家港首富》《今生无悔》《李白诗文故事》等;已拍摄的电影《叶圣陶在甪直》、电视剧《碧血秦准》《苦果》等,受到了观众的喜爱,赞誉满满。小说《无辞的歌》、散文《天都峰上连心锁》《海粟老人会见刘国松先生》《散淡情怀》等,5次荣获全国性文学大奖。

主编简介:
汤守玉,网名冰清玉洁,湖南衡阳人。作协会员,各种文学样式皆涉足,作品散见各类纸刊和网刊。现为《三木秉凤文化传媒十一刊》平台主编,微旬刊《大文坊》签约作家。

文化是民族的灵魂!传承优秀文化是民族的责任和使命。以三木秉凤(周凤森)先生为首的三木秉凤文化传媒创建以来,为弘扬中国民族文化,致力于以文化荟萃智者,广交贤人,为实现世界文化大同而努力奋斗。赢得了民众的赞同。2020年,为了发展壮大三木秉凤文化传媒,期待各界朋友的加盟与推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