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我想对您说

文/小三毛

爸爸您好：

很早很早以前，我就想写封信给你了，你太忙了，忙的和我吃饭说话的时间都没有，我知道你忙也是为了这个家，为了我和姐生活的更好。

听说你和妈还没生我的时候，家里条件很好，你和妈妈姐姐一家三口人，你是村里的赤脚医生，妈妈是党员，你主外妈妈主内，家有四亩良田，日子过的很好，后来生了我，那年正好计划生育很紧张，我属于超生，你和妈妈逼不得已扔下我和姐离开家。村里老人说，我那时太想你们了，想的快死掉了，都抱到穰草上了，又活过来了。估计你们当时知道后肯定心也很疼，哪有不爱子女的父母。不用想，我也能想象我那时撕心裂肺的哭声，可能从那时起我特别渴望你们的爱吧。以至于后来长大了，别人对我一点点好，我都心存感激，我恨不得把心掏给别人。

你还记得小时候在村里那个小商店吗？别人拿着钱买糖买本子买橡皮，我很羡慕别人有钱买本子买笔买橡皮。当时我心里有多羡慕，你知道吗？可能你看到我紧紧的盯着别人的本子一直看，你问我要不要？我小声的说“要”，我不敢大声说要，我怕当着那么多人面你不给我买，我心里其实渴望的很。你当时给我买了一本信纸，我拿在手里爱不释手，心里别提多开心多兴奋。那时家里条件不富裕，家里的每一分钱都用在了刀刃上，我都知道，所以我很满足。

还记得小时候过年吗？妈妈利用晚上点着油灯给我做了一身新衣服新鞋子，早上还要起早下田干活，妈妈很辛苦，我都知道，大年三十晚上我早早的穿上新衣服新鞋子，就美滋滋的拿个小凳子坐在小院里，不敢乱走，就怕把鞋走脏了。这身新衣服我盼了一年才穿到，平时都穿的打补丁的旧衣服，还是姐姐的旧衣服，因为妈妈说过，新老大，旧老二。

还记得以前住那个毛草屋土墙的老房子吗？一次洗脚，我抬起一只脚擦脚时，我不小心把盆子弄翻了，水都洒了，你当时打了我一巴掌，我的鼻子当场鲜血直流，我完全吓呆了。。。。我不知道你当时是怎么想的，是难受还是后悔？后来我只要看到你发火生气我就特别害怕。

还记得二年级吗？那时我刚刚对数学感兴趣，带分数换成假分数，我很感兴趣，可我又不会做，问姐姐，姐姐不知道是不会还是不愿意教我，问你，你好像干活一天太累了，让我问姐，姐比我大四岁，我敢违抗姐姐吗？那时我多希望你能坐我旁边耐心的教教我，第二天能自信的面对老师和同学们吗？

小时候你们帮我说的娃娃亲，我多希望没有那个娃娃亲，从来没有这回事情。

还记得我初中三年吗？你没去看过我一眼，你忙，你太忙了，忙了赚钱给我和在扬州上学的姐。你哪怕一个月去看我一次，陪我吃一次饭，和我谈一次心，我也会很高兴很满足，也有在同学面前炫耀的资本。可你没有，三年一次都没有。我知道，我理解，你忙，你太忙了。

从小学到初中，你关心过我的作业吗？知道我身边有哪些朋友吗？了解我喜欢看什么书吗？知道我为什么拼命学习吗？知道我上学最怕什么吗？你不知道，你那时生意正是上升期，忙的只有过年才能看到你，只有大年初一早上吃到你的大蒜烫卜页，我特别喜欢吃你的烫卜页，因为只有过年才能吃到你亲手做的菜。

还记得我初中毕业吗？那时暑假两个月我在家等你回来陪我去报名读高中，我等了又等，没等到你回来，你以为我不想上高中，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上高中？当我去报名幼师时，看到那么多低分数进的幼师班，我什么心情吗？我后悔了，可我无能为力。

知道我每逢周末为什么宁可一个人在宿舍也不愿意回家吗？因为你和妈妈姐姐忙生意，根本没空关心我，没空了解我想什么？

记得姐姐结婚那天吗？我正在学校上班，你们通过姨娘通知我去吃饭，你们知道我当时的心情吗？我内心是冰冷的。你们有和我商量吗？姐姐结婚怎么没提前告诉我一声？姐姐招女婿在家问过我的意见吗？我是否同意？我也想留在你们身边，也想一直和你们生活在一起，永远不分开！你们没想过我的感受，没有，你们就像通知一个亲戚一样通知我去吃饭。不，还不如亲戚。你太忙了，你们都很忙，生意做大了，把我也快忙忘了。

我有时感觉自己像一个外人硬生生的融入你们仨个当中，吃饭你们有说有笑，谈的也是生意上的话题，我就像陌生人夹入你们当中。你和妈妈可能不知道，也永远不会知道，我不止一次两次三次问过奶奶（已过世）和姑姑，我是不是你们亲生的？还是抱养的？她们总说我是你们亲生的，可我不信。。。

今年你们终于可以休息了，不那么忙了，也有时间听我说话了，也有时间陪我吃饭了。可我不太习惯了，有生疏的感觉。爸，你记得我从小到大喊你多少声爸爸吗？我甚至喊爸爸都不习惯了。现在我有时会回去看看你们，有时我故意不回去，是真的忙吗？再忙也可以挤出时间的，我就是也想你们尝尝等我回家的滋味。。。爸，原谅我的不孝！

爸，还记得今年暑假，我和姐和你一起装窗帘吗？那次你站在矮凳子上贴窗帘贴，下来时，差点摔下来，我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你的手臂，我那次被吓出一身汗，我才知道原来我的爸爸不知什么时候变老了？再看看您的头发几乎也快白了，满头的白发有生活操劳的，也有被岁月催老的。你年轻时没空陪伴我们左右，我都理解，都了解。

爸，你有没有发现我的性格和别人有哪里不一样？别人家的孩子走出去特别自信，我呢？特别没有安全感。遇到事遇到困难，不喜欢和你们倾诉，总是独自面对。我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勇敢自信。说了这么多，恕女儿不孝，做儿女的不该这么指责父母！

对不起，爸爸，我的婚姻大事没有听你们的安排，那时让你们伤心难过了。

谢谢爸妈生了我养了我，吃了好多苦，丢了工作，背井离乡，付出了一辈子的青春，你的不懂事的不争气的小女儿会陪你们慢慢变老！

  2021.1.3晚 你的不听话的小女儿  

作者简介：小三毛，女。泰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