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兵大英雄——寻找光阴背后的英雄

文|张居明     

范连栋是山东省宁津县杜集镇范庄村人。他13岁参加革命在区委当通讯员，15岁在渤海军区教导旅第五团(新兵团)参军入伍，18岁在渡江战役前线入党。曾参加过孟良岗战役，莱芜战役，济南战役，淮海战役，渡江战役，解放南京战役和上海战役，后参加抗美援朝赴朝作战，参加了老土岭战役，汉江南的阻击战役，一、二、三阶段的反击战役，粉碎美军发动的秋季攻势战役和著名的上甘岭战役，战斗中多次负伤，历任通讯员、警卫员、卫生员、排级军医等，并多次立功受奖。    

      范连栋小时家里穷，兄弟四个他是老大，一天上学时(小学四年级)他偷偷从学校跑出到杜集区委报名当了通讯员，上级发给他一把匣子枪，他便每到夜晚趁天黑去常洼、张学武、柴胡店传送情报，当时区领导是林清(杜集范庄人，原名范向亮，后任济南军区空军司令)和张玉珍(杜集崔庄人，后由团职干部转业到西安工作)。1946年2月刚刚15岁的范连栋报名参加了渤海军区教导旅第五团(新兵团)，在宁津南关集训跟着李胜义当通讯员兼警卫员，训练三个月后接到上级命令南下，于是连夜从宁津出发到东光火车站，乘火车沿津浦路到达沽城大洼里练兵，后编入三野陈毅部队。

      由于他年龄小，又有当通讯员的经验，很快被调到纵队警卫团当通讯员，又由通讯班选为给首长当警卫员，跟随团长孙继如参加多次战斗。后来在一次战斗中团长孙继如负了重伤，右腿被打断，转到后方医院需要把腿锯掉。临行时，团长考虑到范连栋年龄小、个人矮，鼓励他去学医，学校毕业回他到连队当了卫生员。

      1947年7月24日参加了孟良崮战役，十天后又参加了莱芜战役，他被派往距离战斗前沿仅四里的地方抢救伤员，在一次接送伤员时他腿部负伤，从肉里取出两颗子弹。

      1948年9月26日济南战役开始，共打了11天，活捉了守备司令王耀武，吴化文在西郊率部起义。范连栋跟随部队打完末等休整便响应毛主席、朱总司令命令，沿津浦铁路南下，于1948年11月2日开始了淮海战役，首歼黄伯韬、黄维兵团，消灭了孙元良部队，打了一个多月，歼灭国民党军55万多。

     在参加活捉杜聿明的战斗中，是范连栋所在的红九团(第三连)为先锋，杜聿明部队被消灭后，仓惶带着两辆坦克朝西逃去。三连向当地农民打听到杜聿明刚刚过去不过半个小时，带队徐连长便命令范连栋等战士们轻装急行军(能丢掉的全部丢掉)，当追到一棵柳树下发现目标，徐连长手拿匣子枪带领一个排把杜聿明包围起来，当时杜聿明已经化装成一位当地老乡模样，并刮掉胡子，谎称叫高文明，当看到逃跑无路时，杜聿明掏出手枪欲想自杀，说时迟，那时快，范连栋急忙用右脚踢掉他的手枪。后来杜聿明又耍赖皮，倒地上不走，战士便把他抬到医院，帮他医好伤，送往石家庄。          行军期间，遇到苏北大地雨雪交加、道路泥泞，一次前敌委员会总书记邓小平坐着的吉普车滑过路边水沟，是范连栋一起和战友们给推了上来，邓小平还亲切和他们打招呼，鼓励他们英勇作战，为解放全中国再立新功。

      打完淮海战役，他们响应毛主席，朱总司令号召“打过长江过，解放全中国”。在长江北岸演练一个月，渡江战役打响，三发红色信号弹升起后，百船竞渡、万炮齐发，人民解放军很快突破长江天堑，三天后占领南京全城，在搜索前进中，他们勇敢地冲上蒋介石总统府，用手中的枪把镶有蒋介石的玻璃大镜子打得粉碎。夜晚他们在马路上商店门前宿营一夜后，第二天又向东冒雨行军7天700多里到达上海市郊，于1949年5月5日打响了上海战役(由三野参加)。在打浦东时，部队伤亡很大，指战员牺牲不少(敌人的碉堡全隐蔽在地下或马路上)。解放上海后，陈毅担任了上海市长，部队由谭震林、栗裕指挥率领继续南下，相继解放了苏州、杭州、常州，然后撤回南京米家营驻地休整。

       此后，部队改编成立了炮兵第七师、第三师，他们连队被编入炮七师，部队的大炮全是缴获得国民党军武器，目的是为解放台湾做准备，谁知到了1950年朝鲜战争爆发，他们又挥师北上雄赳赳赶、气昂昂到鸭绿江边。入朝前在安东市待命集结，驻扎期间战士们每人都发了中朝话语小册子，便于学习朝语。如抽烟称为“木耳”，洋火称为“布尔”，大爷称为“阿伯及”，大娘称为“阿伯尼”，飞机来了称为“边机瓦嫂”等。部队的装备也有原来缴获得各式杂牌炮换成了苏式122口径榴弹炮，苏联派来了一个高射炮师，保护安东大桥。

     入朝后，范连栋跟随第九兵团司令员兼政委宋时轮首战青川江，南攻十二华里，消灭以美国为首的联合国军13000余人。接着，第一次战役开始(1951年8月份)，范连栋勇敢投入战斗，他的部队诞生了“人在阵地在”的著名英雄杨根思；第二次战役，范连栋和战友们消灭以美国为首的联合国军35000余人；第三、四、五次战役，范连栋和战友们与敌军展开长期阻击战，以劣势武器装备打得现代化的“联合国军”无所适从，叫苦不迭。美军总指挥艾森豪威尔于第三次战役前就躲在南朝鲜总统府一直不敢露头。

      说起上甘岭战役，可以说是现代军事史上最惨烈的战役，范连栋就是这一战役的参与者。此次战役，美军出动大批轰炸机轮番在上甘岭上空狂轰滥炸，有时一天出动五、六次之多，敌机像蝗虫一样在我军阵地上空盘旋寻找目标轰炸，范连栋和战友们躲在防空洞里几天几夜吃不上一粒米，喝不上一口水，有的战士为找水被敌机炸死；有的伤病员因饥病交加得不到救治壮烈牺牲在战友怀中。阵地上空硝烟弥漫，连一只鸟都看不见，树木全部被炸光，山头阵地硬是被敌军轰炸削去两米。即使这样我军仍然以坚韧不拔的毅力坚守住阵地上，没有让美军前进一步。在一次敌机轰炸后，战友们发现范连栋不在了，大家非常着急，都在喊他的名字:“小范，你在哪里？”一会儿一个战士在敌机轰炸的碎石灰土里发现一只脚在动，于是大家七手八脚把他从土里扒拉出来，看到他脸上不是血就是土，根本看不出面目。

      在朝鲜战争期间，仅在元山他就抢救转运伤员150名，抢救朝鲜伤员100多名遇难者和伤员。         朝鲜多山林密，道路难行仅容一辆汽车通过，一次在运送伤员的途中，他乘坐的汽车翻滚到山下边，他腰被砸伤住了两个多月。有一次，他一个人就背回十多个牺牲的战友尸体，没有参加过那次战争的人是无法想象到那种惨酷场面的。

      打到最后，美国政府出于无奈被迫于1953年7月27日上午12点零12分在板门店同中朝双方签订了停战协定，以“三八线”为军事分界线，各自后退4华里，从此结束了朝鲜战争。美国国务卿艾奇逊羞愧的感慨道:“我们是在错误的时间，在错误的地点，同错误的敌人打了一场错误的战争！

      ”1953年9月23日，范连栋回到南京第三炮兵军械技术学校门诊所担任军医(排级干部)。1958年转业到中捷友谊农场，后又到河北宣化钢铁公司卫生科任医生。1963年7月，他积极响应毛主席的号召，为了减轻国家负担而回乡当了农民。无论走到何处，范连栋始终以一个共产党员的标准要求自己，从不和别人说辉煌，兢兢业业，任劳任怨，从未向上级党组织提过任何要求，默默无闻地在家务农，直到2000年12月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