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您是女儿永远的思念
文/浪花

2014年1月11日中午12时,老爸永远离开了我们,离开了这个他生活了90个年头的世界。当我得知这一噩耗的时候,我正在哈尔滨机场,在去探望老爸的途中,我万万没有想到,老爸走的这么突然,撒手人寰,我没能赶上见他最后一面,虽然哥哥在电话里极力地用沉稳的语调告诉我,老爸12时已经安祥地走了。可我现在回想起来,那句听起来语调低沉平稳的话,就像五雷轰顶一样,让我措不及防,头晕目眩, 肝肠寸断 - - - - - -
没想到回家看望老爸的路途,竟然成了踏上去送亡父的归路。伴着摘掉五脏六腑的身躯,乘上了远航的班机。一路上,5个多小时的航行,就似5年的时间,太慢了,太慢了!邻座的一对恋人耳鬓厮磨,卿卿我我,演绎着孕育新生命的前奏。我,去送一个结束了的生命,一个曾经给了我生命的生命- - - - - - 我的老爸- - - - - -

我的思想浑沌如雾,也不敢想什么。可泪水就是止不住,望着机舱外的天空和云雾,想着老爸的身影和召唤,我在极力振作自己,可眼泪由不得自己,不断涌上来。我不想让周围人看着我奇怪,可别人怎么看也奇怪- - - - - - 这个女人?莫非?不管了,失去亲人的心情只有自己知道。
好不容易挨到了昆明机场,已是晚上10点35分了,提完行李接近11点,这时正好有趟班机11点起飞到版纳,但我已经来不及了,十分懊悔的我,只有去询问明早去版纳最早的班机,其实,我是心急如焚,在家我就在网上订了通票,是12号早上8点零5的班机,只是想再早一点, 询问还真有提前半小时12号早7点35分的班机,因为家里决定老爸是在12号上午10点火化,虽然老爸临终前有遗嘱:“吩咐家人我没见到他老人家遗体,是不许火化的。”因为我回版纳。老爸是知道的。可南方也有当地的习俗,老人过世送走的越早越好,还有老爸的追悼会已经定下来了,通知了有关方面人员,无法改变。这趟航班,虽然只早了半个小时,可对我来说是多么宝贵啊!40多分钟到版纳,我就能陪老爸多待会,感谢上苍给了我这次机会,于是我又买了张到版纳的机票,一夜的煎熬,总算到了天亮,换好了登机牌,来到了去版纳的候机厅,等候班机的起飞,时钟一分一秒地敲打在我那颗疼痛的心上,时间到了,候机厅里响起了播音员的声音,由于天气情况,去往版纳的航班不能按时起飞,起飞时间等待通知,天啊!怎么会这样,我急切的询问工作人员,班机一般要延误多长时间,回答不一定,一两个小时,半天,一天。我无力的坐在了椅子上,这时我很冷,蜷缩成了一团,一条薄薄的围巾,紧紧地裹在我冰冷的身体上。我望了眼窗外,昆明的天阴深深的,天上飘着濛濛细雨,我在祈祷老天开开恩吧,让班机早点起飞,时间无情地吞嚼着我的“奢望”,这时版纳哥哥和侄儿也在不停的打来电话,询问起飞的情况,时间到了九点,终于通知了去往版纳的班机可以起飞了,我兴奋地跑到了检票口,结果起飞的是八点零五的航班,老天啊,为什么这么折磨人啊,虽然我有这趟班机的机票,可我还没提出来,就是提出来也不行,我已办理了7点35的航班登机手续,谁知飞机起飞的时间还会颠倒啊,岂有此理!就这样又过了半个小时,7点35分的班机终于通知起飞了,这时已经是9点30分了,乘客登机后刚刚坐稳,机长上来对大家说:“乘客们十分抱歉,希望大家理解、配合,班机出了故障,需要排除,大约一个小时左右,”苍天啊!为什么这样对待我啊!为什么啊!我的泪水已经流干,欲哭无泪,呆呆地望着机舱外的天空- - - - - - 一个小时过去后,机长又通知延续了半个小时,待班机从昆明机场起飞,已是11点了,此时我已经知道,晚了,一切都晚了- - - - - -

这趟航班在西双版纳嘎洒国际机场降落后,走出机场大厅正好是12点,我急切联系哥哥,他告诉我,老爸刚刚火化完。我站在机场外的广场,仰望苍天,失声痛哭,老爸!女儿来了,女儿来了呀!来看您了,您在哪啊 !您能听到女儿的呼唤吗!苍天啊!为什么不给我一点机会啊!难道女儿做错了什么,要这么惩罚我啊 - - - - - -
从东北到西南,一万多里行程,一连几天不知道饿,不知道困,不知道累;从冰天雪地的东北到亚热带风情的版纳,像换了一个天地,亚热带的阔叶植物满目葱茏,随风摇曳,站在这座美丽、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里,忽然觉得她那么空,那么冷,那么无情,从身边走过的形形色色的人们,忙碌着,嬉笑着,没人顾及我的存在,没人顾及我的感受 - - - - - -
侄儿已经接了前几趟航班,我都没到,当他的车开到了我的面前,我才醒悟过来,【按南方的习俗老爸火化骨灰存放后,家里还要设3天灵堂。】回到了家,看到了灵堂上老爸的遗像,女儿疯一样的跪倒在老爸的遗像前,磕头长跪不起,失声痛哭:老爸!女儿来晚了!女儿来看您了!女儿不孝,女儿好悔恨、好遗憾啊!没能早日来看您,本来定下今年回来和您老过春节的,可您为什么不等等女儿啊!哪怕让女儿陪伴您一段日子也好,难道我们的父女之情就这么阴阳两隔了吗?女儿还有很多话想对您说啊!难到您不要女儿了吗- - - - - - 仔细端详着老爸的遗像,老爸老了,瘦了,头发和胡须都白了,紧锁的眉头,双眼凝望着我,好像有很多话要对女儿说,老爸,女儿的心都碎了- - - - - - 擦燃一支火柴,点旺一沓冥币,烟飞灰灭间,眼前,团团打转的纸灰,四处搜寻;耳边,好像老爸在说:女儿,老爸知道你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 - - - - -
家人硬把我拉起,让我洗洗吃点东西休息一下,我累了,真的累了,我不洗也不饿,倒在床上直到第二天早上才醒, 像梦一样,多么想这是个噩梦啊。在家的第一顿饭,我是跪在老爸的遗像前,合着泪水陪老爸一起吃了点米线 - - - - - -
老爸是抗美援朝的老干部,一辈子正直,豪爽;几十年的军旅生涯,养成了他特有的军人气质,对子女要求的也特别严,就连我们在家也必须站有站相,坐有坐相,每天都要看书学习;老爸的严厉也是我们领教了的,小的时候不理解,就是一个“怕”字,长大后才明白,老爸是为了我们日后能长大成人。
听哥哥说,老爸的追悼会也是高规格的,老爸安详地躺在鲜花和翠柏之中,身上覆盖着中国共产党党旗,省里、州里、市里有关领导到现场致哀!还有老爸生前的战友、好友、同事、朋友和他们的子女以及家人和亲属,终生遗憾的是我这个女儿,没能护送老爸最后一程 - - - - - - 老爸革命了一辈子,艰辛了一辈子,为党作出了很多贡献,党和国家也给与了老爸优厚的荣誉和待遇。
三天到了,我们来到了老爸的骨灰存放处,将军的大哥手捧老爸的骨灰盒放到了祭拜台上,这是我和老爸零距离的接触,我抚摸着老爸的骨灰盒,仰天长啸,难解我心头哀伤;低头垂泪,难诉我思念悲情;千言万语,只汇成了一句话,老爸:您安息吧!
原打算我在版纳过完春节,可老爸走了,望着他生前生活过的地方和环境,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他,每天都在他的房间里坐一会,老爸的遗像摆在房间里,看着老爸感受着父女亲情,老爸的话语总在我的耳边响起:“女儿,回来吧,北方太冷了,你在那里,年龄大了会受不了的,早点回来吧,没事的时候,常打几个电话回来。”老爸啊!不是女儿不想给你多打几个电话,每当女儿拿起电话,就会犹豫,就会害怕,拿起又放下,放下又拿起,那种心情很复杂,是怕老爸您又生病,怕您又住院 · · · · · ·
不想多呆,又不想离开,我的心情很矛盾,最后,我还是决定回东北,不乘飞机坐火车,我知道坐火车很累,要经历三天四夜、跨越九省的长途行程,可我要的就是这种感受,在路上平静一下自己的心情。临走的时候,在老爸的遗像前,我双膝跪地,深深地给老爸磕了三个头,老爸:女儿要走了,跪谢您的养育之恩,女儿会永远怀念您老人家的,希望您老人家的在天之灵保佑我所有的亲人们平安、健康、如意!望您老人家一路走好!在这美丽的版纳、在这青山绿水的土地上颐养万年,永远安息!
我的好朋友们听说我要回东北,都要为我送行,我真的见不了这样的场面,分别和他们告别后,悄悄地离开了版纳,离开了这座美丽而又令我伤心的城市,当车子缓缓地使出版纳时,我突然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像丢了什么一样,那么无助、那么悲凉,在这块神秘的土地上,永远留下了几乎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的老爸,我好想再仔细看看这里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可不争气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串串流下,模糊了我的视线- - - - - -
再见了,美丽的西双版纳!
再见了,这片令我牵念的土地!
再见了,我亲爱的朋友们!
再见了,我的亲人们!

